被夫君舍弃后重生了(19)
沈绥看着看着,嘴角莫名扯了扯。
今日是她的生辰。
他记得的。
本来不该回来,但想了想,毕竟要给她些体面,便赶了回来。
但她说,没有他,她反而快活。
沈绥的嘴角又压下去,薄唇抿成一条线,“你在逢春殿倒是快活,你可知本宫今夜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乌春这时候又好像认出了他,“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与我无关,我反倒要拍手称快,死了夫君,我就可以卷着金银财宝跑了!”
“哗哗。”巾帕被摔入盆中,溅起大片水花。
沈绥额角青筋跳动,“你若再说,本宫真会杀了你!”
乌春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泪又要涌出来,“你好凶呀。”
而后将自己抱起来,刺猬似的蜷成一团,露出洁白的半截小腿,脚踝上用红绳系了银铃铛,愈发显得肌肤莹白。
她今日穿得格外大胆,袖子裙摆只要一动,便会露出些肌肤,腰间更是做了裁剪,一截纤腰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你这身打扮,除了毓宁宫中的人,还有谁见过?”沈绥的嗓音很冷。
“没了。”
“若是本……沈绥在呢?你穿不穿这身?”
“我才不穿呢,凭什么便宜了他呀。”乌春一脸无辜。
沈绥怒极反笑,语气阴沉,“好,好的很。明日本宫就将毓宁宫里的下人全杀了!”
然而他的话语对乌春不起任何作用,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皮翕动几下后,彻底闭上了。
沈绥去握她的脚踝,她嘤咛一声后,换了个姿势,用左手撑着脑袋,继续靠着床柱酣眠。
沈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撒不得。
手中她的脚踝温软,仿佛在掌心能跟雪一般融化,那红线更是晃得他眼都移不开。
偏偏人睡了,醉成了一滩泥。
沈绥一脚揣开逢春殿的大门,“来人!”
惊莲和玉梨低着头小跑过来,气都不敢出。
“将皇子妃仔细沐浴,一丝酒味都不许留。”
沈绥吩咐完了之后便走,一路跟着他回宫的小侍卫以为他这是赶着去京郊,方便明日办公务,便小心道:“殿下,此时可不好出宫,需得圣上的准许,您可……”
“谁说本宫要出宫了?”沈绥往宣阳殿走。
小侍卫奇道:“那殿下怎么今夜不在……”怎么不在皇子妃的殿中?
话说到一半方觉不妥,这是殿下的私事,怎好多问,便住了嘴。
果然,沈绥沉冷的目光刮过来,小侍卫跪地,“殿下饶命!”
他忽地想到什么,抖了个机灵,“殿下若是将您在胭脂铺子挑了大半晌的口脂送给娘娘,娘娘肯定会很欣喜的。”
不说还好,一说,她那句“没他更快活”似乎又萦绕在耳畔,沈绥一脚将小侍卫踹倒。
“拿去扔了。”
常年行军的小侍卫被这一脚踹得咳血。他对殿下深藏不露的功夫惊愕不已,连“是”都忘了说,等再回过神的时候,沈绥早已入了宣阳殿。
小侍卫颇为惋惜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为了防止瓷制的口脂盒子在路上磕了碰了,还塞满了稻草和布料。
当时殿下走入胭脂铺子的时候,他还以为殿下要抓铺子老板去大理寺呢……
直到殿下冷着脸,审犯人似的问老板口脂的颜色种类,然后从十六种几乎没什么差别的颜色中选了一个,他真是恨不得弯腰把下巴从地上捡起来!
唉,这么一个小盒子,可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不送了呢。
……
翌日,乌春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正当空,她掀开眼皮,刺眼的光照亮了床榻前的人影。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投下来大片阴影,今日穿了绯色的官服,显得面色冷白,眼角的红色小痣惹眼,只是坐着,便仙姿玉骨,如谪仙临世,眸光清浅地垂下来。
看得乌春浑身发凉。
她揉了揉脑袋,好疼。
于是重新闭上眼,不动声色地往被褥里缩。
沈绥屈起冷白的手指,叩了叩窗沿。
窗子打开,外面递进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乌春还想往榻里缩,被沈绥几根手指头捏着后颈提起来!
“喝了。”沈绥将汤药递到乌春嘴边。
乌春登时惶恐地望着他,他不会是要杀她吧?!
汤药的清苦味道飘入鼻腔。
原来不是毒药,是醒酒汤。
乌春会医术,南疆王常常饮酒,都是乌春熬的醒酒汤,所以一闻便知。清醒的时候,不敢在沈绥面前造次,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沈绥冷笑:“酒醒了,皇子妃可还记得昨夜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支离破碎的片段涌入脑海,乌春虽然不能够完全记得昨夜所作所为,但瞧着顶上还没来得及盖好的窟窿,靠着房梁的梯子,瞬间意识到昨夜放肆胡闹,好像对沈绥说了些忤逆他的话。
心登时凉了。
她若是戳到了这疯子的痛处、或者无意捅出来他要谋反的事,她还能活吗?!
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殿下,臣妾昨夜糊涂饮酒,说了些糊涂话,您宽宏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下巴骤然被抬起来。
沈绥弯腰俯瞰她,她怯生生地望着他,像受了惊的兔子,收起了昨夜的张牙舞爪。
他向来洞悉且敏锐,酒后吐真言,昨夜恐怕才是乌春内心真实所想,平日都是装的。
沈绥忽然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