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舍弃后重生了(65)
那匕首削铁如泥的刀刃在她脖颈划出了一条血线,成静仪都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冰凉的质感切割自己的肌肤,再多一分便是脆弱的咽喉,和她的生命。
“铮——”
虎口一震,匕首摔落在地,成静仪睁开眼,见地上匕首边,躺着一枚小巧的银铃铛。
沈绥捏了捏眉心,状似极其头疼,低哑道:“滚出去。”
成静仪不敢多待,很快就走了。
常安在外面瞧见了成静仪出来的模样,吓得几乎魂魄出窍,忙跑进去看沈绥,见他安然无恙,方松了口气。
屋子里沈绥站在窗边,安静诡异得不像是个人,常安不敢多待,道了声“您方便的时候唤小的来收拾东西”便跑了出去。
常安是在一日之后,沈绥说要娶成二姑娘,要他去成府问一问成将军的意思,才想明白,难道殿下是因为跟成二姑娘切磋武艺,赏识成二姑娘,所以想娶她吗?
原来殿下喜欢会武功的姑娘啊!
可成二姑娘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啊。
常安只知道,殿下也许喜欢成二姑娘,但宫里的那位就说不准了。
……
一个为了谋个活路演戏的人,尚且敢用匕首划手腕,就算是佯装割喉,也实实在在割了条口子。
他沈绥的枕边人,却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
沈绥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寒风经过他都怕得绕了个弯。
你说,这世上的爱到底是什么?
沈绥将那支雕刻多时的玉簪猛地一摔,碎玉琼珠迸射出来,在地上弹跳两下后没了动静。
他真是厌极了自己。
第38章 醉酒
沈绥和成静仪的婚期定在来年开春之际。
玉梨听了, 不可置信道:“来年开春?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日,这一个月中莫非没有良辰吉日了么?非要在明年春天?三殿下是不是忘了您的生辰就在开春之后不久, 这岂不是……”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乌春道:“他兴许本就不记挂我的生辰,成个婚罢了,既然是来年开春,那我们不就有更多的时间筹备了吗?”
筹备?
玉梨还没反应过来, 惊莲已开口道:“原来殿下也不愿看到三殿下成婚啊。”
乌春眼睫却忽然一颤,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我自然是不愿, 不论爱不爱他,谁愿意看到自己夫君欢欢喜喜纳妾呢。”
她不可能像大梁许多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那样,打理后宅, 一心为夫君谋划,哪怕明知自己的待遇不会像从前一样, 还要给夫君纳妾。
这一年过得很快, 仿佛陈皇后的那场春日宴是昨日的事情。又下了几场雪,院子里寥寥梅花被雪压得分不清真容, 冬寒萧索,冷冷清清,到了年节之时,毓宁宫内外挂上红灯笼。
在红灯笼熹微的映照下, 沈绥回来了。
沈绥穿着黑色的氅毛大衣, 内里是深湖蓝色的交领,喜庆的节日, 却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分喜悦,只觉得沉冷阴郁。
毓宁宫里为了他的归来, 已经在宣阳殿内摆了宴席,乌春瞧见他进来了,低着头福了福身子。
沈绥从她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凉风,过了两步之后,才道了声“起来罢”。
两人在席间坐下。
年节是一年当中最喜庆热闹的日子,乌春应当说些吉祥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外面隐约爆竹声声,更衬得相对寡言。
下人们都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沈绥动了动筷子,又似乎有些心烦意乱,放下来,“这些天不见,你就当真一点话也没有想说的吗?”
“殿下想听些什么呢?要臣妾祝殿下与成二姑娘白头偕老?还是早生贵子?”乌春的语气徐缓,仿佛这些都和她不想干。
沈绥眉心一蹙,将她的手拉过来,瞧着她细若削葱的手指,“有些事,其实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乌春的手在他掌心显得小极了,她平缓道:“殿下现下说这些做什么呢?若是我说不想让殿下纳妾,殿下就不纳妾了吗?”
他的本意本来是这样的,可被她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这样就像沉溺在一张有毒的温柔的蛛网里,会让他麻痹,会让他有弱点,他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
沈绥又松开她的手,“你想得太多了。”
乌春手指一蜷。
他开始吃菜,然后是一杯又一杯的酒,喝完了还唤下人来续上,冷白的面皮都渐渐染上一层薄晕,到了最后,头疼得紧紧皱起眉头,反手扔了酒壶,银壶在地上咚咚滚了几圈。
乌春看他精神不济,便打算叫人来服侍他沐浴更衣睡觉,话刚要出口,沈绥捂住她的嘴,“你来。”
掌心的纹路粗糙,拂过她的嘴唇。
咸的,烫的。
月色正旖旎。
乌春只好搀扶起他,他生得真是高大,沉沉压下来山似的,她咬牙拽着他,用力半天却挪不动,一抬头发现沈绥正微眯着眼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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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笑话似的。
乌春莫名恼了,一松手,沈绥没了支撑,摇晃两下,直直倒了下去,发出沉闷的一声。
“啊。”乌春也没料到他真醉成这样,蹲下身去查看。
沈绥的墨发瀑布似的披散开来,月光落了存许在脸上,恰巧将右眼照出玉石似的光泽,醉时比平日少了许多锋利凛冽的棱角,如林下君子,玉山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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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仿佛失了焦,倒映着她的影子,又好像没在看她。
“喂,沈绥?”她拍拍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