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问题。”睡魔阴沉道，“这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梦境了，而是一条和过去的现实交织在一起的轨道，能够彼此影响。”

墨菲斯抬头看了眼天空：“这里已不再完全由梦掌控了，我相信恶魔也发现了这一点。这里的一切都和现实高度重合，或者说——这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现实。”

卢西安急切道：“那我们该做些什么来将梦和现实分割开来呢？”

“你留在这里看着恶魔，在她做出对现实影响巨大的举动之前，阻止她。”墨菲斯说，“我要去现实世界，打断奈由拉斯对梦境之国的入侵。”

“可是——”

没等卢西安说完，墨菲斯也消失在了原地。

“可是……您现在并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啊，主人。”

卢西安无比忧愁地叹息道。

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莉莉安趁黑摸到了鲍尔斯酒店顶楼。她用脚勾着栏杆, 头朝下倒挂在窗户边，因为里面拉上了窗帘，她就只能静静聆听着屋内两道平稳的呼吸声。

她在心中啧了一声……失去恶魔力量就这点不好, 不能穿墙, 只能硬上。

观察了一会，确认里面的人已经熟睡, 准备行动。就在莉莉安打算破窗而入的时候，她感觉脚腕处忽然有一道劲风闪过, 似乎是有人想趁机削断她的脚跟!

莉莉安还不能熟练掌握拿非利人的魔力进行瞬移, 如果真被砍到就不妙了。

她立马翻身而起, 重新跳回顶楼天台和来人扭打在一起。

从来人裹在紧身衣里的矫健身姿, 以及覆盖全脸的猫头鹰面具，可以明显看出, 这家伙是猫头鹰法庭秘密饲养的杀手，利爪。

先前和蝙蝠侠一起的时候莉莉安已经解决过一只利爪了, 对这种似人非人的生物的战斗力和弱点有了一定了解, 因此并不慌张。她在短时间内游刃有余的和利爪过了几招, 发现这只利爪有点难搞，她也许不能像上次一样从他嘴里拷问出信息。

他身体柔韧, 敏捷迅猛, 躲过了她好几次攻击, 又攻击了她好几次。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成年体的莉莉安或许能制服他，但很遗憾, 她现在只是个身高不足六英尺的瘦弱豆芽菜, 能占到便宜全仰仗梅洛蒂留在她脑袋里的战斗方式和拿非利人的魔法。

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

长时间的战斗对自己不利。

又打了个来回的莉莉安想, 我必须尽快杀死他。

而利爪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在莉莉安翻身落地的瞬间，几枚雪亮的飞刀扎在了她上一秒停留的地方。

莉莉安眼神一暗。

就在他准备让这只利爪和九头蛇特工一样在黑夜里灰飞烟灭的时候, 一只猫突然从暗处扑了出来，重重撕咬着利爪的大腿，同时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这声音尖利刺耳，惊醒了沉睡中的酒店，以及周围其他的住户。

一时间，哥谭原本黑暗的夜晚中，出现了几盏被点亮的窗户。并且，随着猫叫声越来越大，原本只是零星的光点正飞速以鲍尔斯酒店顶楼为中心向外扩散。不多时，几乎半条街的居民都醒了过来。

“是什么东西在叫啊？”“出什么事了？”“好可怕啊妈妈，有怪物！”

利爪见状，连忙把腿上狰狞的猫咪扯下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便消失在黑暗中。

在灯光亮起的第一瞬间莉莉安便蹲下身子隐蔽身形，她眼睁睁看着利爪离去，然后，刚才还喵嗷大叫的猫咪便跳入黑暗里，无影无踪了。

莉莉安眯起眼睛，背靠着墙壁打量周围。

顶楼再次陷入安静。而被短暂惊醒的人们在一无所获后，也将探出的脑袋重新缩回了窗户里面，关灯重新沉入梦想。

在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之后，莉莉安直起身子，慢慢站起来。

她盯着猫咪消失的地方，冷不丁出声道：“出来吧。”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莉莉安看见镜片的反光。

卢西安臂弯里夹着一本书，对莉莉安静静道：“夜安，阁下。”

“你是梦域的人。”莉莉安一语道破真相，“睡魔派你来的吗？”

卢西安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莉莉安轻哼一声，偏头看向别处：“既然他不希望我在这里杀人，为什么在之前不阻止我？”

“阁下，您应该明白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梦境。如今您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对现实产生强烈的影响。”卢西安推了推眼镜，向她走近一步，在发现莉莉安对自己的接近并不抵触以后，卢西安索性来到了她身边。

“有意思。”莉莉安扬扬眉毛，“睡魔能放任我杀死九头蛇特工，却不希望我杀死一只利爪。怎么，这只利爪很特别吗？”

“他负责未来某个关键的转折。”卢西安说，“而那不能被改变。”

“哦？你看起来似乎早已清楚所有人的命运。”莉莉安对上卢西安的视线，对卢西安不抱感情地微笑了一下，接着将目光落在卢西安臂弯里的书上，“怎么，难道是从书里看来的吗？”

卢西安警觉地把书放到身后藏起来：“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恶魔。”

“你刚刚还尊称我为‘阁下’，现在却直接喊我‘恶魔’了，噢，亲爱的，你翻脸可真比翻书还要快。”莉莉安见状，直接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手捧着脸看着卢西安。

她现在也不急着去找鲍尔斯一家了，有梦君的侍者在这不错眼地看着她，她一时半会还真腾不出空来。

即使她此刻正出于梦境与现实的交汇处，但构成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梦”本身。她一个臭外地的恶魔在对上原住民的时候，并不占据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