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堕落指南(272)

她深深地望着史蒂夫沉睡的侧颜，忽视了胸腔中的疼痛，状似无恙地离开了房间。

“你要去哪？”

娜塔莎追出去之间，用眼神示意了山姆看好康斯坦丁。在山姆微微颔首后，她跟上了莉莉安。

莉莉安走到破损的窗户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烟盒。

“要来一根吗？”

“唔。”

烟盒就是最普通的牌子，料想莉莉安也没必要毒死自己。娜塔莎从里面随机挑了一根，下一刻，莉莉安指尖升起幽蓝火焰，轻轻一抬，替她点燃了烟。

一时间，除了缭绕的烟雾和吐息声，围绕在窗边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心脏的疼痛变得愈来愈难以忽视。莉莉安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一个巨大的烟圈，向窗外山峦的方向飘去。

“康斯坦丁不一定会依照誓言放了我。”少顷，莉莉安开口，“等史蒂夫的诅咒解除后，你会让我走吗，娜塔莎？”

娜塔莎没有回答。她坐到了窗台上，身体面对着莉莉安，可头却朝着史蒂夫房间的方向，眼睛沉沉的。

等到太阳钻出云层，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莉莉安也没有等来娜塔莎的答案。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峦。

莉莉安叹口气，后退一步，走到了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还有两个小时，贝蒂就要起床了，莉莉安忧郁地想，如果不能把原来的身体解救出来的话，以她现在这副尊容，会不会把本来就不聪明的贝蒂吓傻呢？她还指望从她身上搞到银轮的消息呢，难道说这个计划又要泡汤了？

算了。

即使处处碰壁，她莉莉安也走到了今天。贝蒂这条路走不通，她就换一条路。封印魔神的三个信物中，她已经找到有了两个，剩下的那个……绝对不会远了。

素未谋面的父亲们啊……

她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胜利。

在无人觉察的时候，莉莉安没入阴影侧的唇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

“你终于醒了。”

视野里晃动着几个模糊的色块，沉闷的声音似乎与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史蒂夫缓慢眨了眨眼睛，意识还没彻底清醒。

距离他因诅咒晕厥已经过去了多久呢？史蒂夫昏沉地想，这难道不是又一场过度真实的幻梦吗？在此之前，当他晕倒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脱出了□□，被禁锢在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噩梦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离开。他已经忘记了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些梦，但那些惊悸和恐惧早已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中，让他不住颤抖。

他摇晃着支起身子，打算下床离开这里。可当他猛地起身时，从大脑传来的疼痛却如此鲜明，提示着他的魂灵已回归现实。

“史蒂夫。”一个陌生的声音清楚地钻进他的耳中，撞击耳膜。

史蒂夫心神一震。他抬头，只看见一个庞大的影子朝他走了过来，半跪着来到他身边。影子有宛如枯萎稻草似的消沉金发，浑浊海水般的晦暗蓝眼，虬结的肌肉和脂肪将它的身体堆积成了一座肉山。

可当它望着他时，这些丑陋到令人憎恶的外表仿佛都消失了，史蒂夫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无边际的黑夜里。那么深沉，那么宁静。史蒂夫因噩梦颤抖的手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而后，他看见，在这片黑夜里，亮起了点点繁星。

一颗最近的星星向他飞来。

“……莉、莉莉安。”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莉莉安抓着他的手用恶魔视线把他从里到外扫描了一遍。

“头很疼。”史蒂夫闭了闭眼睛。

两个壮汉含情脉脉对视的画面实在太美，尤其其中一个还是肉山一般的恶魔壳子。山姆惨叫一声，痛苦地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真见鬼了，史蒂夫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心灵感应吗？！

莉莉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听到史蒂夫说疼，她就凶狠地瞪着康斯坦丁，后者大喊了一声这是正常的后遗症。

“人醒了就好。”山姆擦擦眼睛，觉得自己好多了，于是温情地问，“你还记得我吗，史蒂夫？”

史蒂夫：“……”

他重新躺了回去，虚弱道：“伙计，我是醒了，不是傻了。”

娜塔莎正要开口，就见原本已经平躺得宛如尸体的史蒂夫忽然猛地睁开眼，弹射起来：“巴基呢？！”

娜塔莎：“……”

原本安慰的话登时卡在喉咙里。谁知道这混蛋醒来最关心的居然是巴恩斯而不是她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伙伴！

此时此刻，娜塔莎突然对莉莉安产生了一点多余的同情。

她看热闹似的瞥眼瞧着莉莉安，果然看见那张可怕的脸扭曲极了，可是很快就被恶魔掩饰了过去。

娜塔莎赶紧出声：“他没事。就躺在你旁边呢。”

史蒂夫转头，正对上巴基滴溜溜转着的眼睛。

巴基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但在莉莉安发现史蒂夫是因为他才和康斯坦丁勾搭上以后，坏心眼地把他定在了床板上，除了眼珠子哪也动不了，只能看不能动，简直比之前动不动就被揍晕的处境还要凄凉。

他眨着早已干涸的双眼，瞪着史蒂夫。苏醒后的史蒂夫很虚弱，很苍白，很凄惨，他本该为此感到快意。可史蒂夫脸上的关切不似作假，这让巴基原本只剩愤怒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些酸涩的感觉。一些年少时彼此扶持的画面从脑海闪过，可是，还没等巴基抓住，所有的这一切就被辛克莱尔夫人的死讯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