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史蒂夫又变成了那个背叛组织与信仰的家伙。

于是巴基又变成了冷酷的九头蛇。他闭上眼，对背叛者的关切回以冷漠和无视。

“罗杰斯的顶轮诅咒已经彻底解除。”重新穿上衣服的康斯坦丁打破温馨的氛围，他以一个格外帅气的姿势披上风衣，只觉得自己终于又找回了自信。

他偏头看向莉莉安，朝她张开掌心，“现在，把阿斯特拉给我。”

就等你这一句呢。莉莉安微一挑眉，在史蒂夫和山姆震惊的目光中，像拉开行李箱一样拉开自己的身体。

史蒂夫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莉莉安肚子里冲了出来。

没等他看清，一阵利风便扬起了他未曾打理过的刘海，紧接着轰一声巨响——

烟尘弥漫。

“咳咳。”及时躲到一旁的娜塔莎捂嘴咳了几声，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就见卧室与客厅间的墙壁破了个大洞。

额，不止如此……

房子的视野倏地开阔起来。

起码就史蒂夫来看，他从没想过能直接在这个角度看到远处的阿尔卑斯山。

烟尘散去，一个更大的破洞出现在本该是客厅窗户的地方。而屋内，康斯坦丁的身影却消失了。

莉莉安信步走了过去，低头，看到一个直径五米的圆坑。坑的正中央，一双展开的黑色翅膀挡住了她的视线。

康斯坦丁被双眼血红的阿斯特拉死死扼住脖子，目眦欲裂，几乎要昏死过去。

莉莉安裂嘴一笑，她张开手掌，做出一个欢迎的姿态。

“开。”

一道猩红的裂痕陡然出现在深坑中。康斯坦丁双眼一翻，和阿斯特拉一起掉了进去。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

因此，等到史蒂夫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原地已经空空如也。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硫磺的气息。

“他、他去了哪里？”山姆嗓音干涩。

“……”

莉莉安缓慢转动着眼珠，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道。”她说到这，笑了一下，“可能下地狱了。”

新生的恶魔头脑混乱非常，会本能地攻击和吞噬周围的一切，直到取得足够的力量后才会平静下来。

阿斯特拉被尼尔盖折磨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疯了。变成恶魔后的她不再拥有人性和理智，如果她还记得康斯坦丁，那么，恭喜，她会在见到康斯坦丁的第一眼杀死他。

谁让他是阿斯特拉下地狱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呢……噢，同时也是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雏鸟情节。

莉莉安勾起唇角，对史蒂夫说：“你不要管他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说起来，你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史蒂夫？康斯坦丁可不是什么靠谱的家伙。”

史蒂夫愣了一下，发现莉莉安正看向巴基的方向。

“给你打电话？”他重复了一遍后，才反应了过来。

“呃，这个，”他慌乱地抓了抓头发，脸颊发烫。

“我忘记了恶魔……唔，我忘记了你也可以用电话。对不起，莉莉安。”

娜塔莎：“……”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蒙昧的时代早已过去, 就连恶魔也在与时俱进。

史蒂夫在莉莉安的监督下，把她的号码设置成了紧急拨号。

“这还差不多。”莉莉安嘟哝道。

娜塔莎脸色隐隐发青。

“史蒂夫——”

“我想和莉莉安单独聊聊，可以吗, 小娜？”

谁料她刚一开口, 就被史蒂夫温和地打断了。见此情形，娜塔莎叹了口气, 勉强同意。

“只能十五分钟。”她用有些严厉的口吻说，活像个管教调皮孩子的母亲似的。可是史蒂夫已经不是孩子了, 他略带无奈地想, 他都快满一百岁了。

但他嘴上还是服从：“谢谢, 女士。”

他目送娜塔莎和山姆离去, 直到房门被彻底关上，才终于再次将目光移到莉莉安的身上。

“你换了新的身体, 莉莉安。”

“是的。你不习惯吗？”

“是有一点。”

“觉得太丑陋了？”

史蒂夫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肉山’，半晌后点头, 又很快摇头：“他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类的身体。”

“这是炼金术的产物。”莉莉安耸肩, “用魔法、黏土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制作出来的储物皮囊。”

“噢。”他好奇地扬扬眉毛, 接着询问，“除了这些以外, 还有用别的材料吗？”

“唔, 也许还有人皮？”

史蒂夫：“……”

看着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莉莉安笑了出来。

“没有人皮。”她在史蒂夫面前晃了晃手臂，“人类的皮肤延展性不高, 并不适用制作储物皮囊。我想, 这大概是某种具有伸缩能力的魔法生物的皮鞣制而成的。”

如果忽略过去庞大的身形, “肉山”的皮囊其实和五大三粗的白人男性没有区别。史蒂夫盯着眼前这具和莉莉安原本的形象相去甚远的身体，忽然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 请便。”莉莉安很快点头同意，好奇他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要知道，现在的身体连她自己都觉得丑陋非常。

难道史蒂夫是在好奇手臂上那些虬结的肌肉吗？

也难怪，以她现在堪比浩克的体型，史蒂夫会好奇很正常。

见她这样爽快地答应，史蒂夫也没有犹豫。他仰起头，踮着脚，然后——

“啪唧”一声，他将手掌贴在了肉山一侧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