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162)

这段时间狙击技术复建得很成功, 在不用魔术辅助、只使用魔眼的情况下，他的有效射程已经达到了1300码, 一个非常离谱的数据。

“前辈今天又去训练了？”苏格兰接过夏特勒兹手中的大提琴包，然后略显迟疑地低头，他感觉手里的重量不太对, “……？”

焚烬放下手里的琴弓盒：“……小心一点，别摔坏了。”

虽然他常用的那架AWM是用大提琴包装的, 但这不表示大提琴真的只是个伪装——就像用贝斯包做伪装的苏格兰也会弹贝斯一样, 他的确会拉琴。

顺便, 其实焚烬主修的是小提琴，大提琴虽然也会拉，但也就是考十级能过的水平的。用大提琴包主要是因为体积，其次就是因为他不舍得用自己的小提琴掩人耳目。

……虽然很奇怪，但焚烬在文学和音乐方面都有不错的造诣，看不太出来是因为他会本能收敛这方面的敏感度：前世太敏感的人都感知到一些不该感知的东西san值清空狗带了，甚至死都不得清静。

苏格兰：……夏特勒兹身上总有一些奇奇怪怪令人意想不到的技能。

焚烬：“混黑的会几样乐器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是也会贝斯？”

治那个家伙才叫离谱，到目前为止只有重狙不会用，焚烬怀疑自己就算叫他给他生个孩子他都能想到办法。

苏格兰略显无奈：“虽然是这么说，但您的视力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瞎，还好。”坐下开始吃饭的焚烬即答，“感觉最近很多人都在关心我的身体。”

“……但您的身体情况的确让人担忧。”诸伏景光的目光从青年苍白的脸庞划过，落到他握着筷子越发显出十二分的嶙峋的手掌，轻声说。

夏特勒兹整个人身上都写着美丽与脆弱，像是只有被好好呵护才能继续活下去、继续存在的濒危物种。

“只是看起来而已，”说到这里，焚烬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嗯，好像在我不在意这些之后，就总是会有很多人关心我了。”

他说：“不过，也不见得有多真诚就是了。”

“……要这么说的话，组织成员说的话本来就没有几句是可以相信，”诸伏景光终究还是没有反驳，“看来您的确是不在意这些。”

“也许吧，”焚烬模棱两可道，“我只是觉得，‘算了’。”

对他来说，或者的确没有什么差别。

没看苏格兰的反应：“最近组织在进行清理，你注意一点。”

心下悚然一惊，苏格兰脸上却没露出半点不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种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狙击手啊。”

焚烬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直把男人看到出了满背冷汗，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吧？”

青年浅浅笑了一声：“虽然看起来联系很密切，但你可不是我的助理哦。”

——所以，也不可能得到“豁免权”。

·

这天，焚烬和诺诺一起出去赏樱。

樱花很好看，但是焚烬其实不太能看清——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粉，感知中一片片的花瓣飘落下来，静谧而落寞。

风吹过樱花林的时候，会有樱花瓣如雪般随风落下，是名为樱吹雪的美丽景色。

“我以前有一段时间，非常想看樱花，”焚烬回忆道，“后来那棵万叶樱枯死了。”

听起来很合理，可其实两者并不是因果关系。

他离开了本丸，失去他灵力供养的本丸连杂草都难以成长，更别说相当于核心状态外显的万叶樱。

但他的确没有看到那树他等待了那么多年的樱花绽放——它枯死了。

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烬君现在是不喜欢樱花了吗？”诺诺带着焚烬坐下，他注意到了那个“从前”。

焚烬似乎是思索了一下：“不，我喜欢所有花，不管好不好看。”

“那……”

“只是樱花凋落的时候，实在太过拖泥带水了——虽然也很好看。”焚烬轻声说，“要死的话，还是能像椿一样更好吧？”

他笑了一声：“像武将一样、像忍者一样……斩首落地地死？”

“烬君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女人”轻声问。

他倚着焚烬，垂眼看他被绕在自己指尖的一缕长发。

焚烬的头发很久没剪，就算生长的速度很慢也慢慢蓄长了，及背的发已经不能形容为半长，安安静静披在身后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乖巧的。

诺诺喜欢焚烬的长发，柔软的、丝滑的，有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下，但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很少。

在面对自己爱的人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当然想过啦，”焚烬回想起过往，脸上带出微微的笑，“我一直以为自己会以英雄的姿态死去呢。”

身为理解者为供养自己的土地付出一生，又在最后的扭曲到来之前把一切都献祭给自己的领土。

像无数个前辈所做的那样，他们终会走向同样的终末。

诺诺沉默了。

千秋烬特殊的身体、这个囚困他永生永世的牢笼——他在蒂萨诺不知道的时候走入这个深渊，从此再也不可能像英雄一样死去。

仿佛也早就放弃了那干脆利落的、被他“向往”着的死法。

“不用替我担心，”焚烬抬手握住诺诺捻着他发丝的指尖，柔声道，“我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诺诺，不用替我担心。”

诺诺的目光却定定落在自己指尖：“……烬君，你长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