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179)

焚烬其实没多大感觉：“如果他愿意的话……工藤君？”

那事情不就成了嘛？藤峰有希子表示自己之前就和工藤先生商量好了, 他都不介意指导一个（以前没有听说过的）艺术导演, 怎么会介意给这么出色的千秋先生（滤镜？）帮忙呢？

然而女人一转头, 就看见温文的工藤先生此时脸色微微发白, 仿佛突然生病了一般, 藤峰有希子悚然一惊：不是吧刚来剧组就出事了？！

“工藤先生, 您还好吗？”

“……我没事。”眼前的青年依旧是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工藤优作不动神色地做了个深呼吸, 开口时语调似乎是若无其事的沉稳，“……好久不见，先生。”

他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 应该是能保持理智的，却没想到不是。

……他和千秋烬, 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焚烬其实以为对方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 自己甚至没有和有希子提到过自己认识工藤优作。可他既然打招呼了, 便也只是笑着回道：“好久不见，工藤君。”

藤峰有希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间的尴尬气氛——或者应该说，千秋先生还是很镇定自若的，但工藤优作却不是。

她认识工藤优作这么多年、也合作过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原来千秋先生和工藤认识吗？那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然后她反应过来：千秋先生另算，但工藤的话……她好像，没有告诉过他千秋先生的名字哦。

“……”突然发现有一半责任在自己身上，藤峰有希子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千秋先生不说大概是觉得这份关系对工作没什么影响（艺术指导正常也不会和编剧产生联系啊），而自己之前想出解决办法又联系好工藤想着给千秋先生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通知……于是，就现在这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而尴尬的气息，藤峰有希子努力忽视这点继续开口，而焚烬和工藤都没有明显闹矛盾的意思，也就这么顺下来了。

焚烬：“我试了一下用之前的思路做，你看下？”

有希子也听他说过可以按照原来的思路画图，尤其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不太好，此时当然选择看了他的图——而工藤也跟着一起研究起来。

其实在工藤优作的眼中已经很不错了，但对于看过焚烬初稿的有希子来说：“虽然也很不错啦，但是总感觉，有点平？”

像是之前那版，可以说是充满了冲击力张力，有一种无法言说却几乎要破出屏幕的疯狂，这当然导致它放在整部影片里显得异常违和，却也是其本身的过分优越所导致的。

而现在这版……虽然因为焚烬那本就过人的审美而极富美感，但却失去那种张力，像是“死”去了一般，没有灵魂、纯粹的“美”。

作为一个知名的金牌导演，工藤有希子的设计能力不见得有多好，鉴赏力却是一直在线的，“灵魂”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触动人心的却也往往是它。

如果没有看到第一版也就算了，可既然看到过、感受过那种只要想想就仿佛能直击灵魂的震撼，藤峰有希子就无法再轻易接受这个次品。

这可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工藤优作：“？”

虽然一样对焚烬的审美有着充分的认识，但没有看过原版的他真的觉得现在这版的已经非常完美了——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写那本的时候都往里面塞了多少私货，想要真正完全在荧幕上展现出来是不可能做到的。

……起码在他的认知里不能。

然后他就看到了原版。

工藤优作被震在原地：“！”

而此时的焚烬正在和有希子交流：“没有办法，其实我还尝试了直接反暗示——但估计不太符合剧本要求。”

藤峰有希子听完他的思路，有些忧愁地皱起眉：“思路是个好思路，但是这样的话需要改剧本啊……要不你还是试试改这版、融合一下？”

原来的安排就是找个人来辅助焚烬改设计，青年对此始终无所谓，而工藤优作……

反复对比过两版设计的差别，男人向焚烬发问：“第一版是看过现场之后设计出来的？”

焚烬再次做了解释：“嗯，因为眼睛有点问题、看到的东西和实际存在的不太一样，所以和预想效果偏移了。”所以才需要来个人来给他校准啊。

工藤优作当然知道这件事，藤峰有希子和他说的就是自己的艺术指导视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导致设计结果和预期发生了奇妙偏移。

他本来以为是眼疾，可现在看到这所谓的艺术指导居然是千秋烬就知道不对了。

男人再次做了个深呼吸，他的脸色依旧显得有些微妙苍白，看着眼前人的眼神也异常复杂，目光从青年满头白发上划过，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半努力稳住了声音道：“我帮你改。”

焚烬有些奇怪地偏了偏头，但也没有拒绝：“好啊，麻烦你了。”

有希子以及苏格兰：……我们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

来之前看过几个拍摄好的片段，又看了焚烬之前做的设计稿，工藤优作看着原版和现版两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设计稿捂唇陷入沉思。

“主要还是死气以及真实感太重……前者应该是视野问题，后者就是单纯理解方向不一样。”

旁边的焚烬在画其他细节的设计稿，闻言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差不多，但是这两点都挺难改的。”

旁边的苏格兰却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为什么工藤优作可以这么笃定地判定，“死气”是视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