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不太对劲(92)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侧目看向魏钰,问他:“是闻姑娘在照顾清川?”
后者微微点头,感叹道:“这闻家小娘子,胆识过人,心思细腻,为人真诚,待清川更是尽心。能遇到她,当真是清川的福分。”
说起闻昭,袁嘉善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一直没时间问你,这闻家小娘子怎会和你们在一起,她一向和我家五娘交好,但此前两人已多日不见,五娘都说她离京了。”
“离京倒也不见得是真。她原是被孟序秋给掳走了,那日清川去相思峰时,她亦被带去了山上。”魏钰回忆着当日的情景,继续道,“我后来琢磨着,孟序秋带她去应当是欲将她作为人质来威胁清川,但后来不知是他幡然悔悟,还是善心大发,总归是放了闻家小娘子。”
“当日,我带着先平王妃去往相思峰,半途碰到她,彼时她狼狈不堪,衣裙都沾满了土,晕倒在路边。我便差人将孟惜先带上去,我略通医理,又怕上面有诈,想着先紧着施救于她,看看她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怀夕赶到,施了两针,我想着是让她下山的。但她说清川有难,不肯离开,无奈之下,我只好带她一同上山。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罢,袁嘉善啧啧称叹:“当真是重情重义。”
正巧两人到了裴清川厢房外。
魏钰便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来的却是个女使。
魏钰立在门口,未看到室内其他人影,道:“闻姑娘不在?”
女使点头:“小娘子说是有事,嘱咐奴婢看顾着小侯爷,便离开了。”
魏钰看看外面天色,已全黑透了,“可有说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女使为难地摇了摇头:“小娘子不曾说过。”
“几时离开的?”
“约是卯时正刻,听到打更人的声儿了。”
魏钰皱了皱眉,“这般早。”
袁嘉善拍了拍他的肩,“先不急,我记得她在京中有故交,许是去见友人了,再者,成十日的待在这屋里头,好端端的人都要憋出病来了,今晨还有雪,姑娘家出门去赏雪也说不定。”
说着,他越过人负手跨过门槛,径直到榻边去了。
魏钰想了想,到底是心里过意不去。
招手叫来小厮,吩咐道:“你去趟济仁堂那个林家,去找他家大公子,问问闻家小娘子可在他府里头。”
究竟是个姑娘家,又在他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突然没了音讯,实在令人担心。再者若这小娘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怕清川醒来不好交代。
再晚一些时,小厮回来回话。
“林家郎君说闻姑娘在他府中,夜路难行耽搁了回来的时辰。这又下雨了,加之姑娘今日恐是染了风寒,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小侯爷,只怕是这两日回不来了,得在他府中养好了才是。”
魏钰应声,“既如此,那便让她好好在林家将养几日,她同林词安自幼一同长大,他的话是信的过的,赶明儿你去仓库拿着补品去林家,就说是给闻姑娘补身子的。”
小厮呵腰说是。
袁嘉善在魏府待了一阵子,还是冒雪回去了,魏钰一路送至巷口。
两日后,裴清川果真醒了。
青年脸色苍白,双颊有些凹陷,清减不少。睁眼后,兀自看着陌生的床帐愣着神,寸识端着药碗进来,看到榻上的人正在费力的挪动身子,当下心中一喜。
“郎君醒了!”
他几步跨到榻边,扶着他靠在床头,眼中竟有隐隐泪光。
裴清川声音嘶哑难听,看着他,扬唇道:“寸识。”
“郎君,可要喝点水?”寸识说着,已经利落地端好水过来。
裴清川抿了一口,视线环顾四周,问:“这是在何处?”
“魏府。”说完,不等裴清川再问话,他继续道,“如今朝中震荡,当年大公子被诬陷一事已水落石出,陛下盛怒。已着令三司彻查此案,牵连甚广。兵部、吏部、旬途关所在肃州,上上下下几十个官员如今都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他死了吗?”
青年声音低缓,却令听者肃然。
寸识点头说是,“孟盛清那老贼,当日被孟序秋杀于相思峰。”
闻言,裴清川眼睫轻颤,沉默片刻,才重复道:“孟序秋?”
“魏大人亲眼所见,他自己在狱中也亲口承认是他杀的。孟序秋大义灭亲,当年那事,他也不曾参与分毫。两相互抵,应该能捡条命。”
裴清川点头,说的话多了,他有些体力不支,拳头抵唇咳了两声,寸识这才想起正事来。
连忙起身端了药过来,近来天寒,几句话的时间,药都放凉了。
裴清川皱皱眉,伸手接头,一口饮下。
摸着早已冰凉透的碗壁,寸识将药碗放进托盘,有些惭愧的说,“属下愚钝,耽误了郎君吃药。”
话落,他又自顾自地说:“要是闻姑娘在就好了,她定不会做出这事来。”
裴清川正拿着帕子擦唇,闻声心中一紧,晕死过去前,闻昭声泪俱下拉着他的手的画面悉数浮现。
他当即偏过头,看向门外。
他醒来已有半刻钟,她应当快要来了。
思及此,裴清川调整了下姿势,将中衣往齐整了扯了扯,再度期盼着看向门口。
寸识转头看到他直直盯着外面,心中微动,不免好笑,唇角微扬打趣道:“郎君,闻姑娘不在魏府,您怕是一时半会儿等不住她。”
裴清川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忙追问:“不在魏府?那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