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予我情长(39)
“原来是茍总的手笔啊。”时微笑呵呵落座,看了秦清河一眼,“给你个机会,把谷曼炀一起叫来?”
秦清河眼睛一亮,连着点了三下头:“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儿呢,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是时候跟人吃顿饭、通通气儿了吧。否则那毕业证一发,人家展翅高飞了,你上哪儿抓去?”
茍利云摘下眼镜,用力地擦着镜片:“羊肉不够你们涮的?非要涮我。”
“这么稳重啊?”秦清河碰碰她的胳膊肘,“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
“哎呀哪有!”茍利云胡乱摆摆手,眼镜穿过水蒸气,又沾上一层白雾,“别问了别问了,顺其自然吧。”
时微从她手机拿过眼镜,帮她擦着:“想好考哪儿了吗?”
茍利云点头:“我肯定不出临海。”
秦清河诧异道:“谷曼炀不是保送北华了吗,你不往北边儿考啊?”
“两码事,”茍利云重新把眼镜带上,“临海大应该是我能力范围里最好的一所大学,谁也影响不了我。”
时微看着茍利云的眼睛里突然增添了一丝敬意:“行啊,小茍,好样的。”
总算把话题挪开,茍利云松了口气,她看着秦清河:“你呢?准备考哪儿啊?”
秦清河想了想:“看分数吧,能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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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吃完涮羊肉回家,时微去浴室泡了个澡。在氤氲的水汽间,她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这种宏大议题她此先从未深思过,反正横竖要拉琴,反正横竖会有钱花。
随着彭惜再婚,她心里的独立火苗一天比一天烧得旺。
今天晚上她骤然意识到,琴尚且稳稳握着,钱却是说不准了。
其实时微对成年后的生活抱有很高期待。老话都说拿人手短,她这么多年之所以处处受着母亲限制,让她往东不能往西,就是因为跨越不过金钱的关隘。这道关卡随着十八岁的到来,眼看马上就能跃过去了。
但独立并不只是一件热血的事情,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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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时微又想起了卞睿安来——她给自己预备的,饥荒时刻的救济者。
这么多年,卞睿安给她的安全感是实打实的,时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但她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她作为一个双商正常,且博览无数情爱作品的当代女青年,最近明显感受到了两人关系的变化。
她和卞睿安的关系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这种与众不同需要分两个角度看,一是她如何看待卞睿安,二是卞睿安如何看待她。
第一个角度,时微从前阵子就开始研究了。具体说来,差不多是从培训学校回家后。心跳的变化是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的,时微在一次次的心动过速中,很快摸索出了答案。
但第二个角度,她没法设身处地,卞睿安的态度仍旧朦胧。
他十年如一日对她的好,到底是哪一种好,到底是哪几种好?时微顶着一颗混沌的脑袋,根本无从落下评判。
于是她又思考回了“独立”的问题。
其实她心里知晓,要想真正做到独立自主,是绝对不该设立“救济者”角色的。可如果没有卞睿安,她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还不是曲高和寡的那种寡,是跌到土里没人要的那种寡。
手指上的皮都泡皱了,时微从热水中爬起来,裹了浴巾蹭干水汽,套上睡袍就躺到了床上去。
没过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仰躺在床上喊了一声:“什么事?”
门把手动了一下,木门咧开一条缝隙,走廊上亮光透进暗黑的屋里,一同透进来的还有卞睿安的声音:“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在等我吗?”
“嗯。”
“我以为你睡了。”
“没等到你,我怎么会睡。”说到这儿,卞睿安正想推门进去。
时微冷不丁来了兴致,想要逗逗他:“别动,我没穿衣服。”
“......”
通过门缝投进来的那道光亮肉眼可见地变窄了,时微偷着笑了两声,故意说:“你进来也没事,别睁眼就行。”
第22章 第 22 章
“胡闹。”卞睿安隔着门说, “我回屋睡觉了。”
“卞睿安。”时微叫住他。
卞睿安站在门口,等着她接着往下说,等了半天, 没等到后续, 却听到屋里的呼吸逐渐变稳变沉。
卞睿安在心中暗叹,要论迅速入睡的本事, 能与时微抗衡的人也是世间少有了。
他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把门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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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七这天, 时微还是在彭惜多番催促之下,飞了趟香港,跟陌生继父见了一面。在香港呆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又搭乘飞机返回了临海——临海家里空空如也,陈阿姨回家了, 卞睿安也去爷爷家了。
初一这天, 时微一觉睡到大中午, 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是谷曼炀打来的。
“新年好。”时微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我听他们说,期末你又考了第一名, 虽说并不意外,但还是恭喜啊。”
谷曼炀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期末考试我拿了很多奖金, 向亲戚们借的钱, 已经还了大半了。”
时微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真厉害!”
“外婆给你俩准备了新年礼物,我是今天给你送来,还是开学再给你?”
时微抓着发尾思索片刻:“我来找你拿吧!正好闲着没事儿!”
“卞睿安也来吗?”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