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渊非浅(105)
“你讲。”
“我方才除了看了榜,我还在街上听了些有关萧大人的传言。”
财之边说着边抬头悄悄看向梁浅的反应。
梁浅听到这里,只是叹了叹气,将东西放下,倒起了茶水。
“传他什么了?”
“说是萧大人查到科举场上有冤情,背后正指向丞相大人,而原本的名单,这位状元郎也并非榜首,原来的榜首原是丞相大人手下的人。
所以如今也有人说,萧大人可是这新科状元的恩人了。”
梁浅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动的竹叶。
“谁能有咱这位丞相大人有心计呢。”
看着对面财之一脸疑惑的样子,梁浅才继续说了下去。
“科考场上毒死的举子,想必就是丞相下的手,而那举子也是想告诉世人真相,未曾想,还未曾说出来,就永远的倒在了考场上。
而这丞相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成功混淆视听,让大理寺都只注意到命案而不再注意科考本身,那他的人便可以就此上位。
若是他的人被拉了下来,这新科状元不仅会成为当朝驸马,驸马的升迁之路可就不如意了,想撼动他的实权自然是难上加难,而且如此还可以全然摆脱如今的榜首与他毫无关系的情形。
萧大人与他明里暗里斗得狠,那这驸马既不是他的人,又会是谁的人呢。”
福之嘴里啧了起来,“这人真是,算得准,算得狠,连他人的婚姻大事也都算进去了。”
“这些儿女情长在他眼中最不值一提。”
“那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梁浅收起了自己东西,有些淡然地说着,“随他和萧明渊去斗,我们只做自己的事,如今酒楼客栈也才慢慢做起来,还不稳定,我还得多帮帮忙才是。”
财之也察觉到了梁浅这几日的情绪,只是站了起来默默帮着梁浅收着东西。
福之和苏奇吵吵闹闹地跑了起来,“东家!东家!状元郎来啦!”
财之抬起头来看着笑得眯起眼睛的福之,“来何处了?是来我们这儿了?”
“是,哥哥,芸掌柜不在,状元郎此时已经进门了,还说想要见见东家哩。”福之兴冲冲地又看向梁浅。
梁浅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向福之确定,“要见见我?”
*
“见过新科状元。”梁浅满脸笑意地走进了房间,朝着桌边的状元郎行了个礼。
“东家快快起来,小人可受不了这礼。”冯伏嘉忙站起身来将梁浅扶了起来。
“还得多谢掌柜的和东家的照顾,那日考场上我与同场的考生说起在京城住的客栈,惊觉我住的竟然是最划算的,住得舒心,要价也不高,酒楼的酒菜也好。
还不说有人正好是吃了其他酒楼的酒菜身子不舒服了,如此看来,掌柜当真没有骗我,如今小人自然是得好好来谢谢掌柜和东家的。”
冯伏嘉说话不急不躁,语气温和,让人听了舒心,于是梁浅不知不觉也开始了商业互吹。
“嗐,说这些,状元郎觉得舒心就好,我和芸掌柜那日见公子就觉得公子气宇非凡,定是能拿状元的,日后必定前途似锦才是。”
冯伏嘉摇了摇头,“前途似锦尚未可知,只是现下看来我就有一难事。”
梁浅正举起酒杯朝冯伏嘉敬酒,就见他连连叹气,手中的酒杯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哦?不知状元郎还有何时可愁?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日应是郎君得意之时,怎见郎君眉间皆是愁容?”
见到梁浅瞥到半空中的手,正在低头叹气的冯伏嘉还是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来,准备回敬梁浅。
这冯伏嘉却一时走神,将拿着酒杯的手才抬起来便正好撞到了梁浅手里的酒杯,一不注意,身上的衣服便洒上了酒。
梁浅忙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去帮忙擦着状元郎面前的酒渍,而状元郎的神情此时显得异常紧张,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梁浅的手便已经搭到了状元郎的胸前。
……
梁浅一愣,这触感,怎么感觉和萧明渊他们这些男人的不太一样,虽说这位公子是位文弱书生,不及萧明渊这样的武将强壮,但是也不应该……
“你!”
梁浅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文弱书生,刚刚冯伏嘉推她不开,见她这个神情自己也更加慌乱。
“嘘……”冯伏嘉忙捂住了梁浅的嘴,警惕地看向了外面。
“东家小声些,还请东家帮我保密。”冯伏嘉捂着梁浅的嘴连忙躲到了桌子底下。
见梁浅点了点头,冯伏嘉这才放开梁浅。
梁浅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惊讶,低声问道:“你!你!你是女子?”
看似无情却有情
看着梁浅惊讶的神情,冯伏嘉在桌子下蜷缩成一个球,抱住了自己的腿。
“那你可是冯伏嘉?”
梁浅小声试探的问道,见对方摇了摇头,自己再次吓得深吸一口气。
“不过,冯伏嘉是我兄长,我名叫冯伏芳……兄长意外病逝,我这才顶了兄长的名进京的。”
冯伏芳伸出手拉了拉吓得瞪大眼睛的梁浅。
“这!唉……公子是怎么病逝的,可安葬好了?”
梁浅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状元袍却满是愁容的女子。
不禁感到心疼,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是怎样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京城,又是怎样控制住自己心里悲痛万分的情绪上了考场,还拿下榜首的……
“兄长本来身子就不好,原来同他青梅竹马的秦家小姐忽然被家里许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