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121)+番外
他解下浴巾,掀开被子躺上来,翻身趴到了曲疏月上头。
意料之中,曲疏月伸手拨开了他,声音很虚弱:“走开。”
“怎么了?”陈涣之又低下头去亲她的下巴:“都道那么多次歉了还不行?”
曲疏月懒得和他争。
那也能叫道歉吗?那叫变本加厉的剥削,资本家的嘴脸真丑恶。
他们在浴缸里泡着那阵子,陈涣之的确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可是说一下吻一下。
吻到后来自己起了兴,又不管不顾地将人抱到他身上,曲疏月不停地颤着,用力掐着他的小臂,起起落落间拉出晶莹的水丝。
曲疏月别开脸:“不是,你挡住我思考人生了。”
“......思考什么?”
“怎么才能安详平静地去世?”
“......”
过了一会儿,她的腿能动了,才慢慢往上,把脑袋挪到了枕头上。
陈涣之放下手里的书靠过来,关了灯,黑暗里听见他问:“刚才我好舒服,你呢?”
曲疏月摇头:“不舒服,感觉快要尿失禁了。”
陈涣之吻着她耳边的发丝:“傻啊, 那是太舒服。”
这时,曲疏月才回过头,黑夜里看不清她恶狠狠的目光:“陈涣之。”
唇还贴在她脸颊上的人,回答也是嗡嗡的:“嗯?”
曲疏月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风流种子?”
被骂风流的人也无所谓,床上还要装什么正经,给谁看?
他说:“你认识我的时候还是高中,高中就这样不分白天黑夜地纵欲,不得英年早逝?”
她又好气又好笑:“你也知道自己不分时候啊?”
“这不是憋了这么些年不敢动吗?”陈涣之又开始赖皮赖脸:“结婚了你还不让我受用受用?”
“......”
曲疏月挪动身体往他那边拱了拱。
慢慢恢复了理性的陈涣之:“别蹭了,小心走火。”
“......陈涣之,我口渴了。”
陈涣之伸出手开灯:“刚才叫那么半天,早该喝水了。”
“......”曲疏月也撑着坐起来:“我还想吃点水果。”
“好,吃什么?”
最近天气干,曲疏月上火严重,她说:“都可以,不上火的就行。”
陈涣之自己也是个五谷不分的主:“我哪儿知道什么上火什么不上火?”
曲疏月耐心教他:“简单啊,那些不容易剥皮的柑橘类,都是不上火的。像柠檬啊,柚子。”
他受教地点头,很快又生出反骨:“但是不能剥皮这件事,本身就挺让我上火的。”
“......客厅里有橙子,你给我切两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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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城出差的前两天,曲疏月一直在加班。
银行的工作一直是萝卜坑,一人占了一样事,开会也好出差也好,都得先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
陈涣之知道她忙,不去打扰,也不肯下班。
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他的助理想在下班前为他清理一下桌面,却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孙助理问:“陈总,还不下班吗?”
陈涣之吐了个烟圈,夹烟的手放远了一些,晃了晃:“不了,我等我太太一起。”
“好,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两分钟后,陈涣之掐了烟,靠在转椅上给曲疏月发微信:「下班了告诉我,我接你回家。」
曲疏月正在核对报表,拿过手机回复:「明天就要去出差了,还不知道几点呢,你还是别等我了吧。」
陈涣之喝了口茶,哄她:「谁等你了?我也在加班。」
曲疏月:「那好,我忙完告诉你。」
她这一放下手机,钻进报表堆里,指针已经走过了三个小时,完全忘了答应过陈涣之什么。
曲疏月拣好了随身物品,整理好桌面,拉了灯,拿上包走出大楼。
走下台阶时,远远看着一道熟悉的人影过来,西装革履。
她眯着眼,借着路灯分辨了一下,叫了声:“顾哥哥。”
顾闻道转头,瞧见站在白石阶上的姑娘:“疏月。”
他走上几步来,单手插着兜,笑着站在她面前:“这么晚了还在单位?”
“是啊。”曲疏月捏着包,她说:“要去江城分行检查,提前处理点事情,我怕等我走了以后,电话接连不断打到我这里来,出差也出不清净,还要被下面的人看笑话。”
顾律师听她头头是道地说着,有条有理的,不再是那个刚到的伦敦的时候,哭着说想爷爷的小丫头了。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做工作是这样的,月月长大了。”
又问:“是一个人去分行吗?”
曲疏月摇头:“不,和同事一起,酒店都订好了。”
这时,路边一辆奔驰打了两道冲天的喇叭。
陈涣之是狠狠摁下去了,也不管这地方是不是能鸣笛,罚款他也认了。
这口气不出,他今天非憋死在车里不可。
站在台阶上的人双双回头。
陈涣之看得更清楚了,背对着他的,是西装革履,扮惯了斯文的顾闻道。
心里的气就更不通畅了,连风吹进来都觉得哽。
曲疏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老公来接我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