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笑颜如花(5)

七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散就散，晏阳的身影在大雨中慢慢隐去，连带着她的感情，一同隐在了这场雨中。

……

钟昊跪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门，上面倒刺横布，掺杂着殷红的血，让人目不忍睹。

寂静的房间里此时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钟……昊。”夏英妮看着钟昊的落寞的背影，抬身向钟昊那边挪去。

“别碰我！”

冷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那是夏英妮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无情，印象中钟昊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没想到此时吐出的话语居然是这么的冰冷无情。

她愣愣的看着钟昊几次三番试着站起，身体却不受控制次次跌在地上，明明抬起手就能够着床，却始终不肯向床边伸出手，就好像床上有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不知试了多少次，他才终于慢慢起来，一瘸一拐出了门。

夏英妮依旧呆呆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连伸出的手都忘了收回来。

钟昊回到他和晏阳的公寓，屋里的东西全都原封未动，似乎还能感觉到晏阳的气息。

尽管眼睛已疼到不行，此时还是忍不住分泌出泪液，他感受着屋里的温暖，眼前又浮现出和晏阳在一起的美好片段。

往日种种皆呈现在眼前，每一幅都是晏阳温和的笑脸，他不禁看呆了，竟也跟着痴笑起来。

忽然——

眼前的一切开始飞速转动，忽闪几下，今日之事一幕幕呼啸而过，形成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向眼前，往日的画面如同玻璃一般炸成碎片，四散开来。

“不！不！阿阳！阿阳！阿阳！”

他绝望地睁大眼睛，向前挥去，却扑了个空，跌在地上，他双手紧攥，瞪大的眼里血丝愈发殷红，竟形成汩汩血泪流了出来，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细细掠过屋内每寸地方，阳台上的向日葵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隐约间一位女子逆着光在笑，晃了他的眼。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慢慢起身，形如横尸走肉般向阳台挪去，嘴里还喃喃自语。

“阿阳，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走至阳台边，他伸出手向前一捞，那抹虚影竟化成细烟从指缝流走，穿过玻璃飘向窗外，钟昊没有一丝犹豫，拉开窗子跳了下去……

“钟昊！！！”

04·幸福

“呜呜呜……你说小昊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呜呜……”

“干妈，钟昊会没事的。”张德浩拍着张思玫的背安慰。

“呜呜呜……小德啊，你说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啊？呜呜……”

张德浩动了动嘴，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抬眼向病床上看去，钟昊刚从手术室里抬出来，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德，找到小阳了没？”张思玫擦了擦眼泪，一双美眸哭得红肿，抬眼看向张德浩。

“没有……根本联系不上晏阳……”看着张思玫瞬间绝望的表情，他赶忙又道，“干妈，你别哭，晏阳那么爱钟昊，不会就这么抛下他的，她一定是出去散心了，况且毛念念也去找……”

“怕就怕小阳真的不要小昊……”

“不可能！”张德浩立刻打断张思玫，意识到语气有点冲了，又缓和下来继续道，“干妈你没看见，当时晏阳挂了电话就立马跑去看监控，知道钟昊在哪后，她就马不停蹄赶了过去，我赶到时那房间的门已经被她砸得四分五裂，那血可是流了一地啊……”

眼见张思玫又掩面哭泣，张德浩没再说下去，一时间病房里竟只剩张思玫的低泣声。

过了几分钟后，一道急促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怎么样？小昊没事吧？”

来人眉眼冷峻，与钟昊有几分相似，光洁的额头上布满大汗，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干爹……”张德浩轻唤一声，没再说话。

钟娄见状，抿了抿唇，走到张思玫身边坐下，将其搂在怀里，而张思玫也像找到宣泄点一样，埋在钟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过了半饷，病房门又被人推开，进来一人，黑色西装勾勒出他修长高挑的身材，这人面如冠玉，气质温文尔雅，眉眼与张思玫有四分相似。

“爸、妈……”钟啸几次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沉默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小啸？！小啸？！真的是你？我的小啸？”张思玫猛的回头，看见自己日思夜念了几年的人儿就近在眼前，不禁踉跄着扑向钟啸。

“妈，是我。”钟啸回抱住张思玫，将头埋在张思玫肩上。

“小啸……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想你……呜呜……当初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呜呜……妈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不会了，妈，我再不走了。”钟啸将张思玫紧紧抱住，低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钟娄也起身，将两人搂在怀里，眼角闪着泪花。

……

是夜，张德浩将张思玫三人劝走，自己则留在医院照看钟昊。

趁着他去打水的时候，一道身影偷偷溜进了病房。

进来这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钟昊，半饷后，才抬手轻轻摸了摸钟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脸。

“小桃子……”

……

一个月后。

“小昊，来，再吃点。”张思玫坐在床边端着粥喂着钟昊。

钟昊顺从地张开嘴，僵硬地咀嚼着，他的眼里如死水一般黯然无光，掀不起半点波澜。

张思玫看着这样的钟昊，不禁鼻头一酸，自从一周前钟昊醒来开始到现在，除了吃饭和睡觉还能动两下，其余时间就只是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