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176)
“那为什么,她不值得,但我却值得呢。”
温弥彦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滞,慌张地解释:“是不一样的,你怎么可能跟她是一样的呢?”
“是吗?”
谢熠心里忽然觉得可笑。
“妈妈相信哪怕谢震添不爱她,她和家里人因为谢震添分崩离析,她坚持即使不爱,婚姻也可以因为利益捆绑,她相信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谢震添会保持体面和尊重。”
“她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第129章 死不悔改
谢熠踉跄地不断后退,他手撑着谢震添床头的栏杆,“小彦,我希望妈妈哪怕不爱我,只要我为了她牺牲自己,也能给她带来价值。”
“她就不会丢下我,不会这样讨厌我,不会折磨我。”
“我和她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温弥彦一时间哑口无言。
纪聿南看着谢熠笑得灿然,但他心里却觉得可悲,就像是有一双手死死地压着自己的胸膛。
温弥彦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也没有。
从某种程度上说,季佩慈和谢熠是一种人。
一个对自己过度自信,要求事事圆满,因此做人做事周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一个对自己过度忽略,一生事事亏损,因此做人做事周全,为能圆满不择手段。
出发点不同,但结果相同。
纪聿南抬起头和谢熠的目光对撞。
喉咙瞬间收紧,说话成了最艰难的选择。
“温弥彦,你先出去。”纪聿南沉默良久,开口时嗓音沙哑。
“我不要!”
温弥彦转头恶狠狠地看过来,“纪聿南你跟淮之说得一样,就是个废物。”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觉得熠哥的状态有点奇怪,我就永远失去他了。”
温弥彦疾步走过来,手指点在纪聿南的胸膛上。
“你知道什么是等待吗?”
什么是等待,是他在德国的那些年等待谢熠的回电,回信,等待谢熠的回头。
是他在这段感情里始终都在等谢熠停下,等谢熠甘愿,等谢熠和他自己和解。
“你问谁?”
纪聿南有些茫然,对谢熠来说,等待是什么吗?
“蠢货!”
温弥彦指着床上的人,又转头含泪看向谢熠。
谢熠在笑。
此时此刻谢熠的笑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他沉默着,摸着床杆拿到了拐杖,一点点地走到了窗边。
打开窗户的瞬间,风涌进来,吹起他的发丝。
温弥彦的声音响起。
“对我哥来说,等待是死去,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折磨,是借用死亡来确信自己存在,确信你的爱很坚定。”
纪聿南盯着那道背影,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
他扶着墙笑弯了腰,心脏却清晰地跳动,每跳一下都是刺痛。
“谢熠,你真的一点没变。”
纪聿南站直,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谢熠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死不悔改。”
风吹起他的发丝落在纪聿南的脸上,像是一双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记忆翻飞,最后停顿在医院的走廊上。
少年人的亲吻生涩,只有笨拙的试探。
可谢熠却带着要将人吞噬腹中的决绝。
那个亲吻太过炽热,以至于纪聿南愣了许久才想起来推开身前的人。
但谢熠却主动分开。
唇齿间好像还回荡着甘甜的橘子清香。
“爱我,只爱我,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纪聿南看着余晖下谢熠澄亮的眸子,心口一怔,好明亮的眸子和第一次见时,截然不同。
他话在嘴边,忽然就卡住了。
“这是我的赌局,我的条件,你爱我,我给你你需要的。”
谢熠的眼眸一沉,“这是等价交换。”
那天的黄昏格外绵长,天边荡漾的橙色光晕好像永远都沉不下去,又好像是被谢熠点燃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谢熠,你喜欢我吗?
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好像只是看着谢熠的双眸,第一次得到了肯定。
他从谢熠的眼睛里看到了,有个人需要自己,而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珍贵的存在。
这是除了爷爷之外,第一个人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所以那一瞬间,他痴傻了。
但如今的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自始至终或许谢熠都活得浑浑噩噩。
固执地用自己去换取爱。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是他世界里最宝贵的东西,如果舍弃自己的话,对方就会爱他。
如同那个桶一定会投射出来的刀子。
有阴差阳错的好像,他推开了谢熠,留下了伤痕。
风卷着发丝遮蔽了眼睛,纪聿南伸手想要将发丝拨开,却被一双冰凉的双手攥住了手腕。
“纪聿南,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被闷热的风吹得更加模糊,如同柏油马路上被太阳照射出的虚幻影像。
时间被拉长,纪聿南垂眸看着望着远处的谢熠。
他心里第一次这样的慌乱。
“你爱我吗?”纪聿南颤抖着嗓子问出了心里话。
心跳如擂鼓,他嗓子不受控的干涩,无数的唾液成为润滑剂,但杯水车薪。
砰砰砰!
一声一声的心跳声好像要将自己吞噬。
谢熠合上了双眸,低语:“爱,很重要吗?”
纪聿南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揽着谢熠的手收紧,将人扣在怀里。
他一遍一遍反复的用下巴摩挲谢熠的颈窝,沉声道:“我只是想知道。”
“但对我来说,不重要。”
谢熠的呼吸声有一瞬间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