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46)
“有时间吗?中午吃个饭。”
微信传来的消息让纪聿南错愕一瞬。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的谢熠,这是程淮之的消息。
思索了一会,等待红绿灯时,回了句:“好,地址发我。”
冬季的寒风一吹就能打透衣服,再豪华的摩托车还是摩托车,不挡风,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家,谢熠睡着了。
纪聿南索性直接打了个横抱,将谢熠抱上了楼。
谢熠睡熟的样子和醒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头深深地埋起来,像是蓄窝的猫崽子,但一如既往地,这是他说不清第几次觉得谢熠轻。
他轻点不像一个成年人,好像浑身上下的那点肉都长在了脸上。
仔细想想,也不知道那群人图什么,就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没点肉,揍起来都觉得硌手的男人。
抢得头破血流。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是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深陷其中。
“谢熠,我出去了啊。”纪聿南将人放在床上。
墙上的钟表刚好指向了十二点半,程淮之的消息也到了。
【一点中央大道,悦心餐厅。】
纪聿南回了句,又将手里写好的便签贴在卧室的门口。
【谢熠,我给你定了彭奶奶饭馆的炒菜和米饭,你记得吃,我会回来检查的,好好吃饭,多长点肉。】
手机上外卖的到达时间还有40分钟。
想给谢熠定个闹钟,可纪聿南忽然想起来,谢熠好像没有手机。
在医院的时候他说过。
这些天也没见他拿手机。
“真是够稀罕的,这个世纪了,大少爷没有手机。”
纪聿南只好不死心地贴着谢熠的耳边又叮嘱了一遍:“外卖到了我让他放在外面,睡一会儿就起来吧。”
床上的人点了点头,又把被子套在脑袋上。
和程淮之约的是中央大道的一家叫做悦心的餐厅,可纪聿南走进餐厅的瞬间,脑袋嗡嗡地疼。
他低头就想给程淮之发个消息,换个地方。
其实什么饭都是可以的,但唯独西餐,他现在看到就想吐。
还没等拿出手机,肩膀被人拍了拍,“来了。”
他侧目发程淮之已经到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嗯,到了。”
殊不知在心里已经将程淮之骂了一百八十遍了。
地方是程淮之定的,不痛快就是程淮之故意给他找的。
刚进包厢,手机叮叮叮地响了起来,外卖到了。
纪聿南给小哥又转了100块,让小哥再敲敲门,一定要确保谢熠出来拿才可以。
“你有事?”
程淮之语气揶揄。
纪聿南撂下手机,“没事,说正是,快说完,我好回家。”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程淮之起身拿了茶水,单手拢着自己的白色西服。
茶水冒着滚烫的烟气,顺着壶口落在杯底,溅起点点水珠,最后将茶壶重重搁在桌上。
“纪聿南,我们两个人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七年前。”
程淮之笑了,端着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眼眸转动几下,轻声道:“是在谢氏集团旗下的织锦净菜吧。”
纪聿南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有时候,他拿不准程淮之想做什么,就像是看不懂谢熠一样。
“但你和我最后一次见面,好像并不是那场饭局。”
程淮之提醒了纪聿南,他在沪洲的最后一顿饭,是跟程淮之吃的。
也是在织锦净菜。
“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聿南不想跟他继续兜圈子,程淮之无非又要借着这件事讥讽他。
这人向来说话毒舌,盼不得看不上眼的人,活生生被他恶心死。
程淮之捏杯子,反反复复地打量。
“那天我跟你说——”他的那双丹凤眼骤然侧目,“我可以帮你,但请你不要放弃谢熠。”
纪聿南笑了,心口酸胀。
“是我放弃了他?”
纪聿南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起身撑着桌面倾身喝道:“我那天走出那扇门,你骂我没有良心。”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浅色装修的包厢里,一时间气氛沉重。
“我认了。”
纪聿南牙关咬得战栗,他自己都不清楚用了多少的力气来压制心里的怒火,让自己不至于又揍程淮之一顿。
这些年的一幕幕此刻都像是他攥在手里的刀。
“我爷爷生病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下来。”纪聿南手指绷紧点着桌面,“他没钱,所以他去借钱治病。”
“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可谁能想到他又出了车祸。”
程淮之脸色毫无变化。
纪聿南深吸了一口气,他强压哽咽,等待气息平稳继续道:“我知道这些跟谢熠没有关系,所以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记恨过他。”
程淮之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恨他。”
“债主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求他们,我说我会还钱的,我一定会还钱的。”
纪聿南的嗓子疼到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只能不断地任凭胸膛起伏。
那年,十几年不下雪的沪洲,下了雪。
医院外阳光炙热,但积雪还没化,地上厚厚的一层冰。
爷爷因为车祸昏迷不醒,尿毒症也赞吞噬他的生命。
“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钱就行!”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诶,您等等,你不是被谢家资助了吗?你去找他们去要钱,反正也就几十万,对他们那种有钱人来说,就是蚊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