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6)
心头酸涩,他反手将谢熠压在墙上。
“你!”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提醒他,是谢熠活该,可他的心疼的厉害。
松开谢熠,任凭他摔在地上,纪聿南头也不回的走了。
“洗干净点,我不喜欢脏东西。”
他愤怒,也难过。
像极了17岁的无能狂怒,躺在床上的瞬间,兜里的手机响了。
纪聿南瞧了眼,是小K的信息。
【南,你在国内怎么样,项目还顺利吗?】
【南,之前的项目尾款要等国内的工厂出货了以后结,你手里钱够吧。】
纪聿南丢了手机,脑里的思绪缠缠绕绕。
他回了句。
【我见到谢熠了。】
那头半天没回消息。
浴室的水流声传出来。
纪聿南心里头躁的厉害,他咂了咂嘴,从兜里摸出包烟。
手机亮起,小K的消息来了。
【南,回国前你答应我们,不会见他的。】
【南,你想想爷爷,想想爷爷就不想他了。】
爷爷……
纪聿南猛嘬了一口,尼古丁飘散的味道冲鼻,呼出的白雾像是细线,勾着记忆往后走。
德国的冬天,恐怖的像是一场群体抑郁。
三点钟,天就完全黑了,接下来就是模糊时间的黑夜。
那时他在法兰克福读大二,过着被人看管,像是囚犯一样的生活。
11月28号,纪聿南记得很清楚。
他吃过晚饭,摇响了房门的铃铛,关了灯,准备回床休息一会。
窗外忽然一道惊雷闪过,房间被一瞬间照亮。
从外边上了锁的大门缓缓打开。
穿着黑色制服的平头男人,神情严肃,他的唇瓣张张合合,说的话纪聿南却听不懂。
“你说什么?”纪聿南又问了一次。
男人带着些不忍:“纪先生,秦爷爷病逝了。”
他记得自己那时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脑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不清。
门关上,咔嚓的落锁声,门缝传来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透出影子。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平安镯呢?
爷爷给他求得平安镯,很漂亮的镯子,不见了。
爷爷会不开心的,小老头最讨厌他丢三落四了。
心脏较劲的疼,眼前炸开了烟花,耳边刺耳的鸣音。
他再睁开眼睛,是在医院,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保镖将电话递了过来。
“是季老师。”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
“纪聿南,秦爷爷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我给你多打了600万,你在德国好好读书。”
“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尝试违背我,你没这个资格。”
电话被利落的挂断。
手机被迅速拿走,男人走出了病房,守在门外。
不止一个,是七八个,他们像是一堵墙,挡在这间VIP高级病房外。
出不去的,被困住的,被囚禁在这里。
是他。
盥洗室窸窣的声音响起,纪聿南抬眸时刚好对上站在门口的谢熠。
“能给我一根吗?”谢熠轻声开口。
纪聿南喉痛滚动。
在回忆里刻舟求剑的人,一时没能抽身,面对眼前那柄遗落的长剑。
他恍惚了。
“过来。”
谢熠挪着步子走近时,纪聿南却一把将烟盒抽走。
他悬在半空的手无措极了。
“问大少爷一个问题。”
谢熠不明所以。
他眨了眨眼睛,湿漉漉没有吹干的头发,让他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干净无辜。
“我爷爷走的时候,你去了吗?”
纪聿南嗓音沙哑。
窗外忽然落了雪,漫天霜雪照的屋内更加明亮,纪聿南清晰地从谢熠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
“没去,对吧。”
纪聿南心冷了下来。
他两岁时被父母丢在街上,差点冻死。
或许是老天发了善心,一个叫秦望舒的教书老头救了他。
老头原来是明溪村的支教老师,后来出了事故,瞎了一只眼睛,就一直没回去了。
他们虽然生活很艰难,但秦望舒从来没有缺吃缺穿。
秦望舒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他被强送出国前秦望舒出了车祸,腿没了,人也一直昏迷。
他读高中的时候,唯一带回去的人,只有谢熠。
秦望舒非常喜欢他,经常做了好吃的让自己带给谢熠。
高中谢熠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去了明溪村,当晚谢熠发了高烧,秦望舒背着他走了十公里山路送到了镇医院。
“谢熠,我爷爷也很疼你。”
纪聿南感觉自己每一个字都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谢熠的脸上惨白,身体抖得像是筛糠。
纪聿南冷笑一声:“我没怪你,怪你什么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怪你把我爷爷在零下五度的凌晨从医院里赶走,像是丢掉一个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只为了我能和你分手?”
“怪你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发到群里,还要说被我骚扰吗?”
“还是合该怪你,在我毫无良心的在爷爷和你之间选择了你,却被你毫不留情的推开?”
最高规格的套房里宽敞的空间让两人的呼吸声不断被扩大。
呼吸好像缠绕在一起,充斥着悲戚。
谢熠几乎站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唇瓣都惨白。
“纪聿南,你——”
纪聿南抽出烟叼着,点燃了后塞到了谢熠的嘴里,漫不经心道:“我不怪你。”
“你恨我。”谢熠闭上了双眼。
第5章 所以,亏欠我的,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