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80)
床上的谢熠,穿着浅蓝色病号服。
谢熠紧闭双眼,脸色雪白,长时间依靠营养液他的柔和的面容变得有些锋利,颧骨略微突出。
可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安安静静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安宁。
小护士眼睛里满是笑意,“你人真好啊,谢先生一定会醒的。”
纪聿南从床头拿过花瓶,里面的玫瑰开得有些败了,他重新换了水,将迎春花插了进去。
“谢熠,我今天去研究所了,项目有点小问题,我就说唐韫竹那个小助手脑子不好,现在看来,我高看他了,读书读得脑子都没了。”
“不过唐韫竹今天跟我说,沈确前几天找过他,说是可以模块共享,我还没见过他,你说沈确和池春和都是罗斯的养子,他们是一种人吗?”
纪聿南插花的手一顿,眼睛瞄着床上的人,“熠熠,我有点想笑。”
“你现在的头发挺可爱的,有点像是大颗蒜头发芽了。”
他说着伸手去摸谢熠头顶刚长出来四厘米的短发,“好软啊,熠熠,刚长出来的头发都这么软吗?”
“好了好了,不摸了,一会该生气了。”
纪聿南拉过椅子坐下,拿过床头柜的书掂了掂,“这本快读完了,我从你家里又找了些别的书,你买书买得挺多,怎么都不拆封。”
“程淮之给你买的什么破房子,前几天下雨,还漏水了,我大半夜跑过去,裤子都忘了穿。”
纪聿南哭笑不得,只能伸手轻轻捏了捏谢熠的手臂:“还好是我买了车,不然就是某男子深夜穿短裤狂奔,非得被人笑话好几年。”
“熠熠,你睡够了吗?”
纪聿南从上到下给谢熠按摩,手法娴熟,轻轻抬起手臂弯曲又放下,弯曲又放下,看见手腕处的伤疤时,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没事,醒了以后乖乖做复健就好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手指不断地摩挲着疤痕,“不疼了吧。”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起汤窈的叮嘱。
“纪聿南,有些人要死,是为了留住什么,但谢熠是真的单纯地为了能死掉。”
“八楼,中途空调外机和电线做了缓冲,换做其他人或许就死了,但他是谢熠,所以这么多的医疗资源倾斜在他身上,他活了。”
“股骨干粉碎性骨折,能不能康复,要看复健。”
“如果想要恢复成跟正常人差不多,有难度。”
“桡动脉在皮下6到8毫米,他双手手腕的肌腱几乎被全部切断,术后恢复情况,也要看复健。”
“另外,因为眼球破裂,他可能会.失明。”
第59章 谢熠,醒了?
纪聿南在傍晚才从医院里走出去,他没有回家,而是阖目坐在人民公园的长椅上,眼前不断走过闲聊的老太太和挥动着双臂做运动的老爷爷。
“哎哟,你在这里呢。”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纪聿南头也没抬,“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话说得,你家就在我家对门,这不是常来常往呢。”
兰濯说着一屁股坐在下,纪聿南不动声色地挪动身体。
“嗯,如果不是因为谢熠还病着,我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租房子住。”纪聿南没好气地怼过去。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因为江年当初好心给他租的房子,正是他自己的房子,他跑去隔壁和兰濯住去了。
“你们两个人停职这么久吗?”
“早就开始上班了。”
纪聿南闻言,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眶里是一双墨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兰濯。
“那你们两个人晚上能不能小点声音。”
眼看着兰濯的笑意挂在脸上,挤眉弄眼地说:“你别到处说啊,江年脸皮薄。”
“这样吗?我一点没看出来,不对,是没听出来。”纪聿南翻了白眼。
他转身看向兰濯,“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一会儿我还得去医院呢。”
一时间,身侧的人没了声音。
纪聿南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
良久后,兰濯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纪聿南,声音喑哑:“我当年28岁,接手了1917火灾案,我接过的案子千奇百怪,各式各样,见过的变态也多,但唯独这一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纪聿南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问:“不是说那场大火是因为器具老化,导致短路,引发了火灾。”
“那只是当初的一个说辞。”兰濯有些无奈地笑了。
“当时的局长快要退休了,不想惹上麻烦,所有的证据都在那场大火里付之一炬。”
兰濯转头道:“当年死了400人,活下来的人里只有谢熠成年了。”
“除了谢熠之外最大的只要14岁,而且多半精神都有些问题,证言很难被采纳。”
“我不是有病,而是我当警察这么多年,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个案子没问题。”
兰濯的眉头微蹙,他捏着烟的手收紧,将烟嘴处掐出深深的痕迹。
“那是400条人命啊。”
纪聿南果断摇了摇头:“我不能代替谢熠做什么,你脑子里的想法收一收。”
“谢熠说自己是凶手后,谢氏股票崩盘,跳楼、自杀的人多达几十人,就算是谢熠后来被证明不是凶手,但因为他造成的后果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
纪聿南指尖的猩红燃尽,他将烟头碾在一侧的石头上“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问那400个人的家属,他们不说嘛?”
“那些尸体多数没有人认领,而能证明他们身份的文件早就被火烧干净了。”兰濯急促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