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81)
纪聿南起身,“不要道德绑架我,我早就没这个东西了。”
身后的兰濯厉声呼喊:“以谢熠监护人的身份向京州市法院起诉重生当年的1917火灾案。”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谢熠那些年里到底发生什么吗!”
纪聿南的脚步蹲在原地。
余晖的影子在地上拖行,昏黄一片。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后来不是问过程淮之了吗?”
纪聿南转身咬牙道:“谢熠出现在哪家医院,只是因为他当时出了车祸,被池春和送去治疗。”
“你自己相信这个解释吗?”
明明喧闹的公园,此刻却好像鸦雀无声。
周围路过的人好像忽然步伐变得缓慢,身影也逐渐模糊,兰濯的眼神里满是迫切,像黏腻的沼泽,将纪聿南桎梏在原地。
真相是什么。
好像从谢熠跳下去的那一刻,真相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谢熠没死,他却好像死了一遍。
谢熠三次病危,ICU就住了一个半月,来来回回在死亡线上徘徊,四个月的时间,谢熠一米八的个子人却从110斤,瘦到连100斤都不到。
“我要回医院了,熠熠在等我。”
纪聿南努力将思绪拉回,转身离去。
他徒步回到医院,谢熠的病房在医院住院部的顶楼,是最好的房间,有80平,快赶上一个小公寓了。
手放在把手的瞬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里好像有人。
有说话的声音,每一个音调都有些熟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嗓子瞬间收紧呼吸急促到窒息,汗珠顺着脖颈淌下。
想要喊护士,但嗓发不出一点声音。
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转动门把手,月光顺着门缝一点点落在纪聿南的身上。
屋内床上空无一人。
被掀开的被褥,拔掉的针头在半空中来回晃悠,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照亮了凌乱的褶皱。
纪聿南浑身上下都冰凉一片,唯独那颗心跳动得如同新生儿般有力。
他走的时候没有拉窗帘,谢熠喜欢月亮,所以他总是晚上离开的时候才会把床帘关上。
纪聿南挪动脚步,从窗帘的缝隙里望过去,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只敢从脚尖开始挪动。
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一抹瘦小的身影,眼睛空洞没有光彩,蜷缩着身体,手腕垂在身前,有点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纪聿南一颗心好像要跳出来。
他的嗓音颤抖,声音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熠熠。”
第60章 谢熠,长命百岁
耳边的声音颤抖,但是眼前一片空洞,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样。
那一声熠熠越来越清晰,靠近他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可谢熠的脑海里却闪过许多的画面。
他原来没死。
他又没死成。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地盘旋,最后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掌心,老天总是格外地偏爱他,在1%的可能里也愿意成全。
“熠熠,熠熠,你疼不疼?”
啜泣声在耳侧响起,谢熠微微抬头将脑袋抵在纪聿南的身上,嗓子里涩得慌,说出来的话一定也没那么好听。
他索性就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下来的,醒了怎么也不叫护士?”
纪聿南声音战栗,其实练不成一句话,很多话都是气音,甚至是破碎的音节。
但谢熠就是听懂了。
触碰纪聿南的头稍微蹭了蹭,一句话也没说。
该说什么呢?
想说的话好像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都说完了。
他不断地眨着眼睛,想要缓解一些身体带来的疼痛。
睫羽像蝴蝶的翅膀,不断地振翅。
记忆闪烁回那个下着雨的夜晚,霜雪像是刀子割得人脸颊刺痛,他拿着水果刀,选择了合适的位置切了下去。
因为没有热水,所以他想要死,就要切得又狠有准,漏了一声低呼,不知道纪聿南听到了吗。
他好像听到了,还问了一句什么,但纪聿南向来很好骗。
谢熠将头埋在纪聿南的怀里,心里那个藏匿了许久,不敢暴露,怕惹人厌烦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地冒出来。
情绪翻滚上涌,他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迟钝和下坠的心绪。
“滚。”
出口的话却冰凉,毫无感情,从纪聿南怀里离开的动作,也格外的决绝。
“别动,别动,我抱你回床上,然后叫医生再来给你看看。”
纪聿南的嗓音干哑,水汽好像都堵在了他的鼻腔里,呼吸沉重,像只一直笨拙的大金毛。
但金毛很聪明,纪聿南很笨,所以他一点都不像。
谢熠想到这里想要伸手推开纪聿南,手腕处却传来钝痛,逐渐蔓延成刺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身侧的人凑过来,谢熠转身想要避过,却被人攥住手腕。
倏然,手腕处一片温热。
有些粗糙干裂的唇瓣在手腕上来来回回地摩挲,他看不见,只能想象纪聿南此刻的样子。
是柔情还是虔诚。
“熠熠,我们重新开始吧。”
在手腕处不断蔓延的上湿气好像一瞬间成了滚烫的烙铁,谢熠的心口涌上一阵阵后怕和几不可察的欣喜。
“滚,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谢熠低声呵斥。
可换来的不过是纪聿南打上来的手,和腾空而起的轻盈感,谢熠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纪聿南的衣领,手腕却疼都使不上一点的力气。
“揽着我。”
谢熠不想听话,索性任凭双手垂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