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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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这边风驰电掣地往凌秩那边赶,他慌得不行。就说他、成晔与迟渊,他们三,什么时候能轮到他拿主意,迟渊基本上就是拦截麻烦地铜墙铁壁......但短短一天,他就看到迟渊至少发了两次疯。
全部都是因为陆淮。
要还看不出迟渊对陆淮这颗真心,他算是眼睛废了。他现在是真的有种陆淮要是真出什么差池,迟渊得跟人一起殒命。
舔了舔干涩地唇,试探性地往后视镜看上一眼——
迟渊单膝跪在地上,目光呆愣而没有焦距,落在陆淮身上,而他有只手被血染红,自己却无知无觉,用力地攥在一起。
好似陆淮是易碎的玻璃,哪怕是眼神落到他身上,都有如实质地施力,故而死死克制,不敢接近。
王涛心口突然一酸,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再度踩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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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眉宇紧紧蹙着,他指尖微蜷着,好似要抓住某样东西,作为能支撑他的“芦苇”,但右手变形扭曲,毫无反应,然而痛意像是浪潮般上涌,逼得他再度咬紧唇舌,把痛呼碾没得干净。
他能感受到迟渊在旁边,思绪意识在剥离其他克制之后坦诚地在脑海里铺开,陆淮想,迟渊真的好吝啬,不愿意跟他接触......哪怕只是一点点。
紧接着,他的唇瓣被柔软的指腹抵开,他自然而然地松懈力道,牙齿就这么咬住指节、指根、到了虎口。
迟渊做着一切的时候面无表情。沉默得令人心惊,没有一句句的逼问、没有展露眉宇显而易见的焦躁,整个人像是被剥夺所有情绪,无悲无喜地跪得笔直,把虎口往陆淮的唇边送。
王涛看得见那深深的伤口,血登时溅出来,而迟渊却眼都未眨,就像是感受不到疼,闷声不响地任由陆淮咬。
他在一边瞧得全身发麻,没忍住喊了声:“迟渊!”
那双不渗光又暗沉沉地瞳孔盯向他,木偶人般死气僵硬,王涛不寒而栗地哆嗦道:“你......你不疼么......”
迟渊瞳孔黑漆漆的,只在他身上停顿一秒,便尽数收回去,再度目不转睛地盯向陆淮,良久,久到王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闷沉的声音。
“感、同、身受......”,迟渊声音哑得自己都不太听得清,他怕血被陆淮咽下去,微微抽出来,换到另一侧,再度被牙尖抵住指骨和掌心,他神情未变分毫。
陆淮原来也是会疼的啊,他瞧着鲜血淋漓的虎口,伸出另一侧的指尖往伤处最深的地方碾了碾,直到血肉外翻,眉睫才轻颤了下。
他心里陡然升起疑问,这算不算是被需要?
迟渊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嘲弄挑唇,总算有点活人的生气。他想伸手抚平陆淮忍痛而蜷起的眉宇,只是手抬起一半又放下,最终只是捻弄了指尖。
他荒谬地想,如果现在自己生死不明地躺在这,陆淮会不会冷眼看向他,是现在似他般目光不移,还是嘲讽般移开脸去,他无从得知。
但是,他大概是不会比现在的自己难受。
他无法劝说陆淮更多,好似也改变不了什么。之前的那句“感同身受”倒是仿若提醒了他,是不是他也可以毫不顾惜地伤害自己?最好是体无完肤,生死一线,那么他也可以无知无觉地昏迷过去,留着清醒的那个——
恐慌至极。
如果陆淮在意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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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心脏处尖锐崩溃于陆淮晕过去的那瞬,如同弦崩到极致会断裂,他能感觉到空荡的心口处一片残骸。
至于身上的,与之相比,无从谈起。
他试图思考这件事的切实可行性,他该选择怎样的时机,又怎样九死一生,是画面冲击感更强的满身鲜血,还是窥不见内里崩溃的无可救药......
他要不要一一试验过去,最后他也不必与陆淮相爱,只要一个双人病房和能合眠的棺材,他们这么折磨应当也不需多少年月,就这么一齐下葬。
那也只剩下彼此。
迟渊理智趋于一线,他看不到血肉模糊的手,却编造着荒诞不经的未来,随即,他把左手换到陆淮唇边。
右手左右对称的一对牙印,深浅一致,暗含汹涌澎湃,他凝视于此,突而发笑——
或许以此纹身也不错。
痛要刻骨,深入肺腑。
方能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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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在看到迟渊把陆淮抱进来的一瞬间,腿软得扶住病床才站直了。
这两人身上都是血,是此前彼此最想见证的狼狈不堪,可此时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来不及说什么,情况危急,他接过陆淮,径直进入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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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疲惫不堪地摘下口罩,他额间是细密的汗珠,因精神高度集中甚至略微有点站不太稳,然而抬眸却发觉眼前一团模糊的黑影。
定睛一看,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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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背抵着洁白的瓷砖,身前人来人往,王涛似乎也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一概没听见,脚仿若生根般杵在原地,头顶着白炽灯,等着温热的血滴一滴滴垂落,然后手指变得冰冷而僵硬。
他还是没等到门打开,也见到陆淮出来。
于是保持着动作,让晦暗光景走过,闷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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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讶异地张大嘴,他本以为迟渊至少会处理下,却不想这人满身血污快要比上陆淮了,还在他手术室门口立着。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凌秩把陆淮从另一扇门推到病房,他收拾好才出来,却不想迟渊一直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