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只想摸鱼[穿书](43)
县令升堂当天,季潮生独自出现在了府衙,让他失望的是,凭澜山的里正带着几个村民,为季家宗亲作证,证明他们在季父死后对潮生母子多有照顾,县令偏听偏信,话里话外都说季潮生白读了那许多圣贤书,竟然忘恩负义,忤逆长辈。
对簿公堂,两方已是彻底撕破了脸,中间休息的时候,季潮生想到府衙外透口气,却被季家宗亲那边带来的人堵在府衙旁的一条街上,打了个半死,路过看到的人不少,却无人敢上堂前为他作证。
因为他伤势过重,县令只能中断审理,还劝双方最好私下和解。
那群人出手狠辣,季潮生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废了右手,也丢了秀才的身份。
而看完身上的伤后,他身上的银钱也全用光了。
无处可去的他睡在郊外的破庙里。
身上伤口腐烂散发出恶臭,他身上的不甘与怨怒也吸引了不少山野妖邪。
季潮生靠在破败的佛像旁一动不动,仿佛木人一般,直到连地上的蚂蚁都开始爬上他的身躯,啃食他的血肉,他的脸上才露出阴鸷的神情。从前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他,抖落身上的蚂蚁,用手指碾死了一只又一只。
妖邪靠近他,诱惑他:“把你的心给我,我帮你复仇,杀光季家宗亲,你可愿意?”
季潮生躺倒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同妖邪立契:“不,我要你帮我杀光整个凭澜村的人。”
那些窃窃私语的看客,也有罪。
从此以后,季潮生不会再向任何人祈求公正,他要自己给自己公正。
梁白记得自己当初看书看到这一段情节时也唏嘘了两天,当时小说评论区还有许多读者留言认为凭澜村的人死有余辜,认为季潮生入魔没错。
梁白本来也想以理中客的角度评论几句,最终还是作罢了。
他想,如果他是季潮生,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回溯(大修)
“虽然这已经是十年前的案子,但是因为影响很大,相关记录都另外存放。”文书带他们进入县衙归置档案的地方,“这些就是了。”
梁白站在季尧身后,探头看了眼,是一个大箱子:“这一箱子都是?”
文书:“是的,二位请慢慢看,我先去忙其他的事,有什么其他需求可以吩咐屋外的下人。”
“有劳了。”梁白点头。
等文书离开,季尧便打开箱子,用神识以最快的速度扫过那些记录。
梁白只看到季尧站在箱子前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不看吗?”他疑惑地蹲下身去,拿出其中一册翻看起来。
他还没看来得及看上几行,季尧已经重新睁开眼来:“这里记录的都是那几年凭澜山发生过的大事,以及村户人口姓名。”
梁白讶然:“你看完啦?”
季尧忘记他还没有能用神识延伸五感的修为,解释了一句:“用神识看比较快。”
梁白已经习惯这个世界总有那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了,听了季尧的解释只是嗯了一声:“那就是说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们再去村里看看。”季尧道。
梁白还没想好怎么把季潮生的线索透露给季尧,只能点头:“好。”
两人跟门口的下人说了一声,便御剑离开了县衙。
他们很快便回到凭澜村,这次梁白没有躲在季尧身后,反而走到了他的前面。
“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呀,要说没有点恩怨我是不信的。”梁白一边走一边感慨。
季尧仔细观察着这些已经破败的屋舍,试图还原惨剧发生前这里的景象,对于梁白的感慨,只是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了村里一间相对来说还算齐整的屋舍前。
梁白刚要说些什么,季尧便皱起了眉:“这里的血腥气最重。”
府衙中查到的记录在季尧脑海中掠过,他沉沉开口:“我记得府衙里的文书记载着,这间屋舍的屋主叫季潮生,父亲意外去世,与母亲相依为命。”
梁白张到一半的嘴闭上,得,应该是不需要他额外帮忙。
“吱呀”一声,季尧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往屋内看去。
几乎是门被打开的一瞬,一团黑气从屋内扑向两人。
季尧皱眉,左手轻抬,黑气便被打散。
寻常人到此可能只会感到后背发凉,季尧一眼便看出了此处的异常。
“是邪祟。”
梁白也感觉到了那令人不适的邪气,却对刚刚的凶险毫无觉察:“这家人有问题?”
季尧点头。
梁白刚要抬脚走进屋里看看,却被季尧拦住脚步。
“我们先看看十年前这间屋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梁白:“怎么看?”又没监控。
季尧:“有个术法,可以小范围回溯时光。”
?
梁白收回伸出一半的脚,好奇地看着季尧。
下一瞬,原本站在地上的季尧突然半悬在空中,随着他抬手捏诀,一层淡绿色光芒的灵气笼罩住屋舍。
无数绿色光芒慢慢聚拢成数个人影。
人影先是坐在屋里,似乎是围着桌子在吃饭。
然后有声音响起。
“堂哥居然真的敢把族亲告上公堂,幸好当初族里没有借钱给他赶考,平白养出个白眼狼来。”
“你爹跟族老说了多少好话才要来这屋子给我们一家住的,以后你们要记着你爹的好。别像你堂哥,现在只能躲在破庙里避雨。一个家都没有。读了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要我说,就是种地的命,还发梦想做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