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无绝期·雾层卷(175)
他和凌墨安定好的,细沙漏尽才可以进来。不过若在这过程中凌墨安给他哄开心了,或是用其它办法让白羽遥开了门,就也能进。
凌墨安一边哄着人,一边估量着时间。
本是“斗智斗勇”的甜蜜时刻,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爷,王爷!”
竹酉嗓子都冒烟了。他顾不得失不失态,跑到凌墨安面前草草行了个礼,呈上信筒。
“王爷,这是竹丑竹卯从廖城传的消息。”
“嘎吱!”
凌墨安还没说话呢,身前的门骤然开了。
白羽遥面色不豫地盯着他。凌墨安赶紧道。
“这次是真的。羽遥,我就算要诈你开门,也不会一种方法用两次啊。”
虽然有效,但那样做人就不止是哄不好了。
白羽遥看了眼气喘吁吁的竹酉,侧身让路。
“进来吧。”
沙漏里的细沙如一条线。凌墨安让竹酉缓了口气,落座后打开信筒,问。
“你随楚今傲去拿伪证,是怎么有廖城消息的?楚今傲人呢?”
竹酉站在他身后道。
“回王爷,属下回程时路过廖城邻城,本在一处茶棚歇脚,突然听见空中鹰啼。属下抬头一见,发现是我们的鹰伤了翅,失了来此的方向。”
“楚今傲原在军营中就见不得鹰隼受伤,所以一进府就带它包扎去了。”
白羽遥听后深觉蹊跷,说。
“寻常无事,非你路过就不偏不倚地赶上了?”
竹酉道。
“属下也奇怪,所以当即检查了信条,确认没被作假才拿来给王爷看的。”
信条上寥寥几字早已入眼。
凌墨安眉头紧锁,好似看见了绝世难题。身旁沙漏细沙流尽。
时间到了......
利用
“墨安,楚今傲来了。”
一纸消息令凌墨安的思绪遨游天外,前脚刚让竹酉去叫人,后脚连人进门了也没察觉。
“嗷。”
凌墨安将字条扣放在桌上。他稍理心神,扭头见楚今傲正要行礼,先声制止道。
“免了。”
楚今傲表情一滞。不等他谢恩,凌墨安就直起话题说。
“楚今傲,白日事态紧急,关于楚川之死和你欲行刺的种种细节,本王皆未仔细盘问。现下你已取到了‘证据’,本王希望你能对知悉的情况坦诚相告、毫不讳言。”
楚今傲今天在凌墨安的提点下清醒不少,又见他遇刺不断,越想越觉得自己像被谁当刀使了,便主动请求去拿伪证。
刺杀有风险。
楚今傲不能保证一举成功,就将东西藏远了些。马上颠簸,书信经布料摩擦,边缘略起褶皱。还有一块雕有展翅重明鸟的白色玉佩,其下银穗已经被染红了。
“楚川的玉佩。”
白羽遥盯着楚今傲手中的物件,脱口而出。
凌墨安看向他问。
“羽遥见过?”
“见过。当初在花柳阁它从楚川身上掉下来,我还拾起看了。”
楚今傲闻言大吃一惊,忙道。
“这楚家玉佩原就在楚川身上?”
白羽遥倒是不解,反问说。
“你既道是楚家玉佩,那楚川带着,不合情理吗?”
楚今傲这下彻底肯定自己是被人耍了。他惭愧不已,把书信和玉佩一同呈给凌墨安,解释道。
“一个多月前,我忽然收到封没有署名的信,邀我回楚府一趟。我心里存疑,但想着地点在这儿,就也来了。”
“我敲门,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开的,他确认了我身份,领我往灵堂走。如今时一样,一口棺材摆放正中。那个人告诉我,他是受皇后娘娘委托,让楚川落叶归根的。”
“我虽只在楚川幼时见过他两面,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堂兄,所以开棺,想看他最后一眼。楚川的仪容被整理过,但裸露皮肤上仍有鞭痕。我冒犯扒开他衣服,见其浑身是伤,还被一刀穿腹,怒从心起,问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墨安看着书信,听到此处头也不抬地说。
“那人将‘皇嫂’亲笔和玉佩给了你。你见玉佩为真,便相信了他。”
楚今傲头低更甚,道。
“楚家玉佩只有一枚,历来由本家嫡长子女佩戴保管,身死下传。我没想到皇后娘娘会早早将它交予楚川。”
“加之信上写楚川离京、鞭伤、被杀都是王爷所为。言辞凄苦,字字泣血,说身居宫闱不得报仇,求我帮她。我、我深信不疑,才将王爷骗去茶楼,在隔间装上机关。本想趁乱下手,不料刺客迟迟不动,我怕王爷失去耐心,就......”
楚今傲懊悔无颜,朝凌墨安磕头不起。
“我害王爷命悬一线,死罪难逃,不求王爷宽恕,但求王爷莫让真凶逍遥法外。也...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我做过这等蠢事。”
这一日的跌宕起伏终耗尽了凌墨安所有精力。
他疲惫地倚桌扶额,说。
“本王若想杀你,早就杀了。”
“楚今傲,其实你不必太过介怀。利用你之人将地点选在楚家灵堂,目的就是为刺激你失去理智。”
在列祖列宗的灵牌下,得知伯伯仅留于世的血脉,一个死状凄惨,一个苦苦哀求。
稍微有点良知和血性的人都会这么做。
“可我确实让王爷身处险地。”
楚今傲依然不起。
“就算王爷宽宏大量能恕楚某死罪,楚某也无地自容。”
“呵~”
凌墨安笑意不明。
“楚今傲,你且看今日局势,难道没有你,他们就不杀本王了吗?”
楚今傲不自觉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