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校车，校车里的灯不如教室里的亮，但是我却感到了温暖。

车开了，路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今天出来野营的人很少，可能很久之前就少了，但是我没有发现。

那个唱歌很好听的男孩给我们唱歌，祝我们元旦快乐，我们也祝他元旦快乐。

令我惊奇的是，司九也会唱，而且听起来都在调上。我听过司九唱其他歌，堪称是大型车祸现场。

司九说，那是他们的“镇圈神曲”。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圈子，搜了搜，发现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了。歌词大气，很有故事感，以后就是我的起床铃了。

我打开习题册，耳机里响着这首音乐，等着时针和分针的重合。

我打开手机，盯着时间，在秒针重合的一剎那，我消息的发出和我的声音，司九的声音同时响起，“元旦快乐。”

第 17 章

回来了，我的假期结束了。

感谢司九，正是因为这位祖宗要备战期末，我跟着她不得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学了两天——元旦要给自己放个假。

当然，我开学意味着模拟考试，她假期结束就代表着期末考试。

元旦那天晚上，她在学校外面看烟花，那天我在家里做了一会儿习题册，说完“元旦快乐”之后就睡了。

她后来好像对我说了什么，我不清楚，烟花声音很大，我真的不知道。

假期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想来着，就只是觉得她旁边那人好像是曾露和一个男的，那人好像是我们学长。最开始见过他，后来就没见过了，有些记不清。

我始终记不起来司九说了什么，问她，她也不说，她说到时候我自己会知道的。

到时候，到时候，到哪个时候，不知道，算了，我相信她。

我其实有些烦躁，但是我没办法发泄在她身上，毕竟天大地大，考试最大。

我也要模拟考试了。

一天到晚的考试，也不知道考的是什么东西。

做不完的数学题，写不完的答案卷，和天天想骂人的我和司九。

我还没考完，司九就考完了。

现在想骂人的只有我了。

司九后天回家的车票，明天打算出去玩。

他们去了海边，风很大，冻得司九肚子疼。我有些心疼，但是看了看桌上的卷子，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心疼的。毕竟，我现在看起来比她狼狈得多。

她是身体的疲惫，但我是精神上的劳累。

现在想骂街的只有我一个人了，这卷子我是一点也做不下去了。我想起来我的爸妈，我想起来那些关于房子的传言，我总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总得让人看见我的价值。

行吧，学习是我的宿命。我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还不能吐出来，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往下走。

每天早上在校车上，空调吹人舒舒服服的，昏昏欲睡的；我打开我的课本，我知道我都能背下来那些东西，但是我还是得复习一遍。万一有忘的呢？

有空的时候看一眼司九，很好，睡得很安稳。

真想把她叫起来，不过不行。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不能如此歹毒。

我把她叫醒了，六点半。

早起的痛苦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承担，她是我的家人，她应得的。我坚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报应。有因必有果，她的报应就是我。

这遭天谴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我终于能带着我的寒假作业回家。

我要回老家了，要过有人撑腰的日子了。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我一向是“娇”的“要命”的，没人能在我奶奶那里吼我，我爸妈也不行。

我回老家的近义词是放虎归山，狐假虎威，以及猴子称大王。

别误会这三个词加起来才是前边四个字的近义词。

我常常觉得我在新家里没有归属感，当我躺在我原来的小床上，感觉世界在我的眼前展开。

被子暖和，床也暖和，蹬着暖气片，这个人都舒服起来。

冬天嘛，就是和暖气相依为命的季节。

书桌上是我的寒假作业，如司九所见，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主要是历史，我不想做，我总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还有数学，实在是不喜欢。但是我总不能抛弃它们。

数学是不能，历史是不舍得。

我喜欢历史，司九也是。

值得一提的是，司九回家这些天，忙着在家做饭刷碗，偶尔写点东西，像是小说的样子。她不告诉我在干什么，虽然我只需略施小计就能了解，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有一点私人空间，我没刺探我方情况，总归不是在写情书。

主要是我相信她不会谈恋爱的，她像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人。哦，还恋爱脑。

邻居家的狗开始叫了，在寂静的夜里。

我困了，我要和司九说晚安，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手机还亮着。

晚安，司九。

第 18 章

我并没有闲心去想她到底写了什么，小说也好，散文也罢，到最后都不过是她自己的精神世界。我不要求她的精神世界与我完全相同，也不在意她精神世界里的美丑，但是我希望她的世界里有我。

我愿意和她一起走在未来，尽管我们见不了面，但是万一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人是贪心的，见到一次，就希望有两次，三次，无数次。既然如此，还不如永远期待着第一次，距离产生美，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了。

还好，我没折磨司九很长时间。

我也放假了。

神兽出笼，天地欢欣鼓舞。虽然不一定，但是我爸妈肯定是境界处于天地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