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7)
我开心的想着那个女子炫耀我今天在地理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我以为她会对我的成就表示不屑,毕竟,没有人会因为你知道太阳从东面升起而夸奖你,但是她出乎我意料的夸奖了我,——哈哈,她也是地理白痴。
找到可以理解自己的人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能找到和自己在某一方面真正同频共振的人却绝非易事。
好巧哦,我遇见了,对,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整个世界。
他们不会相信的,毕竟我和这个女子从未见过。
好了,我要回家了,和以往一摸一样的生活,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带着疲惫闭上眼的同时,一股恐惧感突然袭来,我的同学们在干什么?
这个点,在学习吗?
时针逐渐靠近12,而分针正慢慢向时针靠拢。我关上灯,对着那个女子说,晚安。我知道她还没睡,我在做历史题的时候,感到她在看我,她就安安静静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我一样做着,很神奇,和我一样的坐姿。
如果不是唯物主义,我都要相信我们是一个人了。
可是,怎么会呢?
我们只是相遇在是时光洪流中的渺小个体,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来自不同时空的我们才能在意识中相遇。
遇见就是上上签了,哪里还敢在期望更多的呢。
我不敢奢求我的挚友出现在我的现实里,我的生活一地鸡毛,这样,她只是旁观者,就不会是参与者。
她很快给我说了晚安,我在黑暗中,感到她好像抱了抱我。
我突然觉得,明天也不错,生活也是。
毕竟,生活这种东西,谁的都可能是一地鸡毛。
我们终此一生,费劲八叉的,都想成为藏宝人,不过这些宝贝,就是这些不满,这些痛苦,这些矫揉造作,然后优秀的藏宝人,就会因为“体面,整洁”等优良品质,变成“上层人士”。
我们都是藏宝人,藏得也是不同生命中的限量版。
第 12 章
早起的难过与莫名其妙的生气在校车上达到了顶峰——那个女孩儿还在我原来的位置上,而且,更过分的是,她早上都要背书!
这是什么意思?!
你背就背,你干吗要让大家都睡不着呢?
我闭上眼,没有丝毫困意。听着她如同蚊子一般的“嗡嗡”声,烦躁极了。
作为一个俗人,我叫醒了另一世界的她,“怎么了?这么早?”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叫司九怎么样?”我问,我并没有让她回答的想法,今天我没睡醒,无论她叫什么名字,她以后在我这的名字就是司九。
我擅长把一些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想一出是一出。
她很快感受到了我的烦躁,她说,“那个女孩学习很好”。
我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当然了,这么勤劳,不知道高一成绩榜上有没有她。”
我听见司九笑了一声,好像这一下把她的困意都赶走了一样。“那是高三的”。
这一句话,让我好像变成了一个锯了嘴的葫芦,高三啊。
我的怨气与怒火突然就熄灭了,高三啊,高三啊。
司九看我安静下来了,就去睡觉了。
我把头靠在她的椅背上,听着只是从她的唇间流出来,湮没于空气中。是历史,我在清晨与历史碰撞,我在傍晚与文字沉沦。于是,我的每一天都在庆幸,我与高三还有一段距离。
最近我们班有个同学在写小说,我们的英语老师在其中被称为“酸菜鱼”,是公主的恶毒太监。
但是文风轻松搞笑,我有幸拜读了一下,在政治课上读的。
天知道,我憋笑憋得相当难受,但还是让我们老师看出来了。
我的政治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传统老师,也不能说传统,只是他的许多思想,我理解,但是不敢茍同。
他说,只要你成绩好,就可以在他的课上为所欲为。
他瞪了我一眼,我收敛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更绷不住了。
没笑出声,也不算让他难做。
好了,他提问我的时候,有惊无险的过了。笑话,我虽然没有早自习,我可是在昨天就背过了的。
到夏天了,那位爱唱歌的男孩在校车上给我们唱了《十年人间》,那是我那时候最喜欢的歌,当然,因为大气。
我发现司九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很多时候都在怀疑,司九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但是又不像。
我不认为我以后会学医。我喜欢经济,热爱文学,忠于计算机,但是我的选课不行,我几乎是没有学经济,金融,计算机的可能的。
但是我的历史还可以,我的语文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毫不夸张,我的语文在我们里,即便是算不上第一,也能算得上前五的,相对而言,我那唯一一个与医学可能相关的生物却差的要死。
我知道疫情让医学,让医生重新站在了大众之前,可是,那是医学啊。
那是救死扶伤的医生,那是与阎王抢人的医生,那是是不是就有一场官司的医生啊。
我受不了,我以后绝对不会是医生,司九也不会是我。
我每一次给司九提出这个想法时,司九都会说我,“人不大,想的挺多”。
她说,“或许你以后会学医的”。
他信誓旦旦,我嗤之以鼻。
在初夏,我与那个高三的姐姐告别。
我教了她怎么学历史,她教我英语,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