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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124)

数位掌门神色迟疑,齐齐看向奉云哀与桑沉草。

余姥有内息傍身,面色虽还红润,实则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思索片刻道:“不妨就如夜阑门门主所言,我等先下山修整一番,两位跋山涉水,定也累得不轻。”

奉云哀和桑沉草二人远道奔波而来,中途也不过休憩了半个时辰,换作寻常人,定已连眼都睁不开。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附和。

奉云哀见桑沉草未提异议,便转身欲走,紧接着,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涌上心尖,这念头来得快,去得亦快,只余下一古怪残念。

她隐约觉得奇怪,一时却不知怪在何处。

一行人齐齐下山,那夜阑门门主就在人群之中,步履有些蹒跚。

桑沉草冷不丁停步,意味深长道:“本以为夜阑门门主是因试剑台事发,伤着了腿脚,我细一回想,寻英会那几日,似不曾见到门主身影,看来是因腿疾发作,门主才不便露面。”

奉云哀茅塞顿开,孤心利落出鞘,恰似游龙甩尾,银芒奔泻,势如风驰电掣。

剑尖从人群中划过,不伤及旁人分毫,只准确无误地袭向夜阑门的掌门。

不料夜阑门掌门不惊不怵,脸上神色分毫未变,如提线傀儡一般,猛一腾身,堪堪避过。

众人大骇,而夜阑门下之人更甚,认出这根本不是夜阑门的武功,分明是……

魇术!

奉云哀看不清,却听得分明。

万缕牵丝汇聚在夜阑门门主身上,丝线弹动时噌一声响,绵延至雪顶峰的方向。

她不斩断魇丝,靠着一双越发敏锐的双耳,捕捉到丝线所在,剑身猛挑向前,将那丝线在剑上缠了一圈。

魇丝微不可察,即便旁人双目完好,也看不出夜阑门的门主早受魇术所制。

尤其此时夜深,丝线更是隐匿无形,而白日时雪色灼目,众人又哪里看得清。

孤心缠上魇丝,微受牵连,一时间似有一双手在同奉云哀夺剑。

寻常魇丝便已是坚韧难断,此丝更加。

奉云哀冷冷道:“诸位如若身疲,还请下山好生歇息。”

“定是昨日!”有人道:“昨日夜阑门门主被悲风扇震下半山腰,不得已与我等走岔,他定就是在那时中了归源宗的魇术!”

奉云哀循着那根缠绕剑身的魇丝飞身而出,每近雪顶峰一寸,她便旋动剑身,令魇丝也在剑上多缠一寸。

桑沉草虚眯双目,扬声道:“还请余姥带诸位前辈下山,养精蓄锐,可莫让归源宗有机可乘。”

这魇术当真隐蔽,此刻众人身心交瘁,真是归源宗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余姥当即应声:“两位也多保重,莫要恋战!”

“无妨。”桑沉草轻哂一声便逐上前,只手将腰间虫哨取下,抵在唇边吹响。

哨声比山中呼啸的狂风更要响亮刺耳,乍一听好似猛兽嘶声叫唤。

响声迎着风声荡出,未被掩盖分毫,就这刹那,一些埋在雪下的奇形跳虫齐齐跃出,或大或小,或是软身,或带硬壳。

白雪地上登时布满细密的孔,全是它们穿出来的。

虫跃上魇丝,训练有素般,竟并作数列,沿着根根魇丝飞快爬行。

原细而无影的魇丝登时被勾勒出轮廓,直直延伸至雪顶峰的方向,一眼看不到尽头。

奉云哀依旧用剑身缠绕丝线,她回头睨桑沉草一眼,道:“你的功法,恰好能克那悲风扇。”

“孤心剑法才是天下一绝,我助你上山。”桑沉草笑道。

两道身影掠出寒蝉岭,似比风雪更快,而那些游走在魇丝上的爬虫,因有桑沉草的真气相助,竟也丝毫不输。

丝线还真的一路延伸至雪顶峰,临近雪顶峰时,一道裹挟真气的寒风扑面而来,其间杀意重重,似有掀天之力。

桑沉草夺步向前,腕骨倏然一震,寂胆便脱鞘而出。

月色中,剑身紫光诡异,它随真气旋动,恰似自有神识,迎风时穿出一声尖啸,硬生生破开了悲风扇的气劲。

奉云哀见势上前,她手中的孤心被丝线缠了万圈不止,先前她不觉有异,此时剑上莹白一片,有如织茧,才知这魇丝有多纤细,又有多剔透。

她再旋剑身,此时却不为缠线,只为将魇丝全数斩断。

只见银光一闪,魇丝便如天水坠落,细细密密,有形而无色。

“秀秀,上山。”桑沉草道。

第75章

山影连绵, 恰似渺茫无边的远浪,看似是浪遥遥拍近,实则是人迎向浪涌。

魇丝俱断, 被烈风一刮,瞬息便寻不见线端,恰似藕丝, 倏然无影。

只是归源宗似还不许她们上山, 越发猛烈的气劲从巅顶俯冲而下,其间裹挟飞雪无数, 茫白一片,状似雪崩。

整座雪顶峰轰隆作响,当即地动山摇, 这山无疑是巨人一趾,而在山脚的二人,渺不及蝼蚁。

奉云哀猛将孤心刺向地面,堪堪稳住身形, 她紧咬牙关忙不叠震出一掌, 令扑面的风雪迸向别处。

却见桑沉草好似成了风中雪,竟一股脑冲向高处, 似要与劈头而来的山雪同归于尽。

奉云哀只是心头一紧,她信桑沉草无意赴死。

这样的人,怎甘心就这么死在此地, 不过是看似不要命, 其实惜命得紧。

那靛蓝身影倏然顿住, 风雪撼不动她分毫, 她忽地拔出寂胆,手中剑意看似绵软无力, 实则内藏极炎真气。

不过眨眼,桑沉草身侧剑气如化实质,变作千柄火刃,随她一抬臂,便气势汹汹地席卷上前。

但下一瞬,她皱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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