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开物(237)
拥她入怀时,教他做男人的,分明是她!
她只不过要人安慰,可他不仅仅只想给予安慰。
但这也太可恶了!
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一转头,说她想的是别的男人——虽然听起来她和那个易郄也没什么。
但栖真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席话,一个动作,就能不经意间气死人!
可他又能怎么办?
除了亲近她,亲遍她,将人吞吃入腹,让她切记跟他一处,脑中不许再有旁人,他还能怎么办?
她开了闸,让他汹涌澎湃,她又收紧口,让他恍然自己的心那么小。
风宿恒轻轻放下竹筷,什么都吃不下了。无能为力的感觉断人心肠,他看似镇定地把窗推到最大。
现下急欲吹冷风的,是他。
第 105 章
栖真觉得她和风宿恒的鱼大概多多少少有些犯冲,锦驰镇上烤鱼好吃,她多吃了两串,第二天拉肚子了。昨日多吃他几片鲢子鱼,完了,第二天大姨妈来了。
过去来大姨妈,她基本没什么感觉,不知为何,这次痛得很。
“不舒服?”隔日早上客栈大堂用膳,风宿恒见她第一眼便问。
栖真喝了口粥,尽力忽略腹间抽痛,摇头。
等吃完,风宿恒对袁博吩咐几句,转头对栖真道:“再往北要进寒境,这些衣物抵不住,不如在此盘亘一日,好让袁博准备。”
栖真求之不得,临回房时忽然问:“荆之誓言可以取消吗?”
风宿恒:“能随便取消便不成誓言了,到驼暮山才行。”
好吧,有些事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若她醒来那会儿没对风宿恒冷脸,他就不用弄个誓言让她放心,这会儿他们早到驼暮山了,也便少她诸多烦恼。
栖真应下,回房去了。
稍时颜心从她房里出来,回到大堂,对仍端坐的风宿恒小声几句,他才稍稍放心,又问:“那么痛吗?”
颜心道:“应该还好。”
今早见栖真眼下略青,脸色发白,坐都坐不直,就想趴桌上……这叫还好?
“找大夫看看。”风宿恒吩咐。
颜心没忍住笑出声,立马低头恭敬道:“这种事没有找大夫的,喝点糖水就好了。”
栖真在床上躺了一天,颜心一会儿送糖水,一会儿送汤婆子,一会儿索性端药进来。
“这什么?”
“喝了就不痛的药。”
“哪儿来的?”
“找大夫开的。”
“还找大夫开?”
颜心端上药只是笑,没办法,再不找大夫,大堂地板要被他们主子走来走去磨穿。
当然这话不能对主母说,颜心找理由:“我多少也会有点疼,知道喝这个好,适才上街采买,顺便帮主母开了一济。”
好吧,没让风宿恒知道就好。
栖真喝光药,手里被颜心塞了盒糖,临走前颜心说晚膳会送进来,让她别下床。
栖真道谢。嘿,在现代都没人这般照顾她,怎么来了古代待遇反而升级?
躺床上,举着装糖的小罐子看了又看,白瓷罐上扎着蓝色小缎带,精致小巧,倒出来一粒,是那种传统的松子糖。
含一颗,嘴里苦味顿消。
幸亏今日允她躲房中,她也真心不怎么想和风宿恒关在狭小马车里。
因为如今面对风宿恒,她失去了平常心。他待她的每一处好,都激发着她的渴望,展现的每一处博学,都加深着她的不甘。他对她笑,她雀跃不已。他沉下脸,她伤心不已。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就想对着他看。
万一被他看出来呢?
风宿恒若不是洞悉人心的高手,这么多年,又怎么不动声色拿下诸多城邦?
栖真,稳住!千万别漏马脚。
还有一个月,走完剩下路,他去成他的婚,而她……栖真泪水涟涟,打湿枕巾……回去也好,留下也罢,她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可真不甘心啊!
小包子说过:爹爹对娘亲怎么样,我对你也是一样。
还说:爹爹花那么多心思为她庆生,结果还不是被她气到吐血?
这些话,字字句句,难道说的不是风宿恒对她的情意?
难道这个男人对她所有的好,只是为了弥补当初误伤那一箭?
栖真不知道,她真地想不明白,若他对她有那种心思,那他心上人又要怎么办?
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烙饼,任思绪游走。她忽然想到,当年和风宿恒在大容,他还没找到心上人,之后五年他又从未回过辛丰,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找到心上人的呢?而且既然找到了,他们为何一个在大容,一个在辛丰?
栖真腾地从床上坐起。
对啊,这当中难道不是诸多疑点?最起码,她从未听小包子说过他爹还有什么心上人。
冷静一点,栖真,我求你冷静一点。
啊,不可能冷静了!她就知道,事情或许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就知道,当中可能还有隐情。
都说爱情让人发疯,栖真噌一下活过来,脑子转得飞快,跳起来穿好衣服系上披风,悄悄拉开门缝。
幸好,三个人都房门紧闭。
于是她像做贼一样溜出去。
她的房间临近楼梯,楼梯下去有个岔路直通后门。栖真最快速度从后门闪出客栈,甚至怕被从楼上窗户看到,一出门就一溜烟跑远。
昨日他们乘马车来时风宿恒还说过,这里集市上有鲢子鱼干卖,烧汤鲜美,所以从集市回客栈,应该都走这个方向。
外面确实冷,栖真忍着腹痛,找个附近路口蹲点,跺着脚蹲了很长时间,果见袁博大包小包从那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