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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开物(413)

作者: 七夜永央 阅读记录

心里加一句,我会来偷偷看你,知你在此好好的,我便走。

他还待说,便见栖真低头,早已泪流满面。

“这只是第一处。”风宿恒柔声道:“将来,山里景好处都置上宅子,不管心情好还是不好,或兴之所至,大可去住一住。短则一日,长则一月,山巅谷底,林中湖边,甚至冬暖夏凉的洞中。我们虽然出不了万仞山,但春天踏青种菜,夏日荷塘采莲,秋日收谷赏枫,冬日煨酒看雪,别人有的,我们真真一样都不会少。”

栖真紧紧抱住他,哽咽道:“宿恒。”

让她说什么好呢?

感动若有实质,此刻就是让她死去活来,全然浸在蜜里,又带着心酸。

一个男人心细如发,处处为你着想,时时让你感动,她还能说什么呢?

一万遍“我爱你”都觉得单薄。

风宿恒亲她光洁的额头,从怀中取出帕子帮她拭泪,玩笑道:“小孩儿啊,床上哭,床下也哭,以前怎没发觉你那么爱哭?”

“不是你嘛?”栖真扁嘴道:“床上让我哭,床下也让我哭。”

她抱住风宿恒不撒手:“以前我以为你是、是高冷男神,现在才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贴心大暖男!然后,然后,你还做了我老公。”

风宿恒飘汗:“我不是老公。”

栖真抬头,泪眼晶莹,凶巴巴的:“怎么不是?就是我老公!”

风宿恒坏笑:“你们那儿将夫君称老公吗?还有亲爱的?”

他在栖真耳边暧昧道:“在辛丰,老公是对太监的称呼。”

栖真吃惊地啊了一声。

风宿恒看她傻样,宠溺地刮她鼻梁:“口口声声叫老公,是对你夫君某方面不满意吗?”

“辛丰有太监?”栖真冒出疑问。

“宫中妃嫔多,怎会没有。”风宿恒笑道:“你当每个皇朝都像大容那般特殊?”

栖真抬手勾住风宿恒脖子,撒娇地摇了摇:“阿畅~~。”

风宿恒见她勾的辛苦,索性拉到床边,把人抱到腿上坐。栖真环着他勃颈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问:“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风宿恒莫名,对她上下看:“胖?”

栖真捏了捏肚肚:“这里。”

风宿恒也捏了捏:“哪里胖?”

所以不是嫌她胖?

栖真再猜:“那我是不是晒黑了,变丑了?”

风宿恒双眉都飞起,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哪里晒黑?哪里变丑?”

栖真再次跟他确认:“没有吗?没有变胖?没有晒黑?没有变丑?”

风宿恒道:“求之不得你珠圆玉润些,如今这般还是瘦了。”又捏她脸颊:“也不知这愈发抚媚动人的是谁,莫不是得夫君滋润,反来日日乱我心曲?”

栖真嘟了嘟嘴,三样都不是,就只剩……

“所以阿畅是觉得我……”栖真低头:“脾气不好?太作了?”

风宿恒不知“作”为何意,但大体明白她说的,想了想道:“真真没有脾气不好,偶尔不开心,也是因为我让你不开心了。”

他回答前有一瞬犹豫,栖真立刻明白了,果然……问题就在这里!

风宿恒面上虽不承认,其实心里就是觉得她又凶又作。

这般一想就更委屈了,窝在风宿恒颈边不语。

风宿恒抱了片刻,觉得肩头小湿一片,一声鼻吸怎么都藏不住,忙抬肩,想看栖真怎么了,怎么又哭上了?

乘夜来此,她感动到哭他能理解,可之后莫名一串问题,问完还没下文,躲起来又哭,真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被他忽略,便轻轻拍她安慰,同时心念电转——这情状,栖真分明有话欲诉又羞于启齿。

于是温声鼓励:“有何委屈,都可说得。”

等了一会儿,见怀中人仍默不作声,风宿恒只好揣度:“是这段时日我在山上时间少,不够陪你,不开心了?”

怀里人摇头。

风宿恒道:“为着我明日要回大容平乱,好几日不得回,舍不得我?”

还是摇头。

风宿恒沉吟:“那是……芙蓉帐中怠慢了娘子,真真心中有怨?”

怀中人呼吸一窒,更把脑袋往他颈边藏。

“是为这桩?”他心里亮堂了,确认道:“你想的,尽可在我耳旁说。”

这般,才听耳边声如蚊蝇:“你是嫌我对你太凶,所以对着我没感觉了吗?”

这话真是晴天霹雳,风宿恒一时不知作何表情,奇异地重复道:“我对你没感觉?”

栖真羞意更盛,至此道出心底纠结:“半个月来,阿畅为何都不要我了?”

刚成婚那会儿,回来会被他压着吻,伏案会被他抱住亲,更别说每晚层出不穷的花样。

可后来这种癫狂戛然而止,每晚香满路他只和她说说话,然后大部分时间专心画画,上了床即便她主动抱他亲他,风宿恒也只是回以亲亲抱抱,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两人相拥睡到天明。

她是休息得比以前好,心里却一天比一天委屈,不知自己在风宿恒眼里是没了吸引力,还是上次对他凶过头?可这种事栖真也是首次碰上,电视剧都拉灯结束,成婚后美满幸福,没教过碰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只好找着理由,体谅风宿恒每日两头辛苦,心里却如蚁噬,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中。

风宿恒看着栖真,一时彻底无语。

她在这头暗自郁闷,殊不知这段时日来,风宿恒的胸闷至少十倍于她。

人生的浪漫、生活的情趣、无与伦比的创意、心细如发的体贴……所有这些,素来和一个人的气度、学识、眼界、经历气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