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宫开物(414)

作者: 七夜永央 阅读记录

一个目不识丁、日日田间地头的老农过的是老实巴交的日子,而对风宿恒这般趋于致臻之人,身负七窍玲珑心,体力又在巅峰,是恨不得倾尽所有对心上人,便是日日翻出花样,于他也全然不在话下。

曾发出邀请,邀栖真同赴那人之为人的极妙处,风宿恒并非巧言令色随便一说。道路且长,一路皆景,便是贫乏处,他也自信能为栖真带出盛景。

但风宿恒确实没想到,不过一时玩笑画个圈,竟让栖真冷战三日,还硬生生逼出一句“想回家”。

若她只是羞恼,风宿恒自觉能哄,可这句“想回家”出口就太严重了!

栖真回不了家是因为什么,她牺牲自己成全的又是什么……这话听在风宿恒耳中,简直比“我们和离吧”还要锥心!

那晚栖真睡后,他瞧着身边人,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一次去认真揣度,他自以为的情趣,在栖真眼里会否是种冒犯?他以为的热情似火,在她那处可会只是迁就?

不,他不怀疑栖真的爱!但他不得不去想,他和他的妻毕竟来自两个时代,他们在很多事上能做到理解彼此,消融矛盾,但每件事都要趋同,实在太难了!

那晚失眠,天没亮便入大荒流。为着心头疑惑,他主动唤出雷恒。

那日雷恒一反常态,不见惯常的冷嘲热讽,而是认真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再爱你,都脱离不了新时代女性的标签。她在现代有身份、有地位,每日多少人找她请示,多少生意伙伴找她谈事。她独立又自律,孤身一人,把公司管得井井有条,家里同样如此。这样一个女人嫁给你,天天被你搞到精疲力尽、缺少睡眠,你没看到她累得白天都要回来补眠吗?”

“风宿恒,新婚燕尔是人之常情,但请你有点分寸。现代不存在修炼,能和你这种变态体力媲美的只有电影里的钢铁侠。我不知道你这个时代的女人是不是承受得住你的热情似火,我只知道栖真承受不起,还请你体谅一下。”

“我不希望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一句“想回家”的话,那会让我后悔当初送她来中土,让我后悔把她送到你身边的决定。”

听完雷恒的话,风宿恒沉默良久。

自那晚起,他真是尽了最大努力去克制!

以魂伺鼎的苦受过,荆之誓言的折磨忍过,如今不过是按捺欲望,照理说并非难事。但栖真主动亲亲抱抱,对风宿恒而言就是酷刑。

可他每次在火热中呢喃着问,今日累吗?栖真都说累啊,只此一句,便让风宿恒再不敢犯,只能抱人哄睡,望她得一安详夜晚。

但栖真不会知道,她睡着后,他根本难以入眠。只要躺在旁边,闻着她的体香,食髓知味,就消不下去。

起初,他辗转反侧忍着,之后是去净房冲冷水,再之后强烈冲击着,让他不得不经常去三峰溪泡着。

其实也想过,不如趁栖真睡着后他溜回千百度睡,又生怕她半夜醒来不见人,徒费解释。

届时实话实说,怕她觉得他不正常;不说实话,又怕她胡思乱想。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甭节外生枝。

至于那份欲求不满的折磨,只留着暗自消磨罢了。

谁想今晚,居然听栖真委屈到哭,问为何他都不要她了?

风宿恒想仰天长啸或吐血也好,话入耳,连他这般七窍玲珑之人,也迫着陷入了迷思。

可栖真既然带着情绪问,便由不得他愣忡。风宿恒清了清嗓,道:“前几日你来葵水,行不得房,之后,之后……”

卡顿,哑口。

说此事责不在他,他还是一如既往,明明是她捉摸不定?

这般说必定完犊子!

下下策!

既然你心里想,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还害我辗转反侧费思量?

这样回,状似在解决问题,其实是全然不懂床笫间欲说还休的旖旎。

会将事情推向另一个深渊。

是以风宿恒心念电转,身体力行,翻身将人按倒在床,给了个长长的激烈的吻:“这不是在等此处落成带你来嘛!放心,今晚绝不放过你。将来踏足时你念着这晚的好,也能提前消气,原谅我些。”

只把心底的荒谬全数按下,再不用忍。

两人明明天天在一处,这晚竟生生整出波小别胜新婚的疯狂。

“这里…不怕人听。”栖真再度哭求放过,风宿恒在缓下来间隙调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那些诗里这句写得最好,以后这屋就叫‘长风破浪’。”

栖真破涕为笑,恨声捶他。

这一晚再次印证夫妻之道的惟妙处,纵使委屈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东方露出鱼白际,栖真顿悟,哑声道:“你真是我的好师父。”

“教床笫之欢吗?”

“教真正的夫妻之道。”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不足处,等你回来,我慢慢改。”

没头没脑的一句,风宿恒却听懂了,骤然欣喜,将人搂得更紧。

第 174 章

时辰还早,天刚蒙蒙亮,风宿恒送栖真回去。

两人偷偷溜回鱼龙舞,倒在床上又是吻得难分难舍。风宿恒再不舍,都不敢耽误正事,帮栖真盖好毯道:“睡一会儿,我走了。”

栖真只管撒娇,拉着他衣袖不给走,风宿恒索性脱了,从柜中取出干净的穿上,促狭道:“留给你洗。”

衣上犹有欢爱的余味,惑着人。栖真将衣迭好,置于床头:“不洗,你不在,它伴我入眠。”

风宿恒也舍不得,摸摸她脸颊,叮嘱着:“在山上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