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141)
只是轻轻贴上。
他的声音很轻又极缓:
“我知道的,我同你一样。”
明明衣服都穿得完好无损,却从心中感受到别样的情绪。
难受又欢/愉。
烈火燎原,势不可挡。
他的胸腔震动着,尾音如虫子般细密的钻进她的耳边,浩浩荡荡,迟来的、因亲热而变来的麻意席卷她的血液。
同他往常仿佛要将她撕吃入腹的亲吻并不一样,仅是唇瓣相贴,没有任何谷欠/念,如同两只幼兽相互抚慰。
可抚慰,在无血缘关系的男女间,
本身就是一种情/谷欠。
竺叶舔了舔长渡的唇。
她的亲吻总是不带情欲,反倒是好奇试探的意味更重一些。
竺叶张了张唇,可喉咙却像是含着水,满是含糊,她轻声道:“阿兄。”
长渡被她喊得偏了下头,落在寝被上的手蓦然收紧,青筋裸露、盘踞在他的手臂上,他微垂眉眼,声线偏冷:“你喊我什么?”
竺叶仰首看他,不满道:“你以前就让我这样喊你的。”
可当时他们势如水火,她怎么可能喊他阿兄。
长渡被她这么一提,尘封在脑海的记忆钻了出来。她刚来王府时,也总是冷着一张脸,明淳总说他们两个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这话不知从哪儿惹恼了竺叶,她开始刻意同他区分,上学堂时,也总是笑意盈盈,学着旁人喊“哥哥姐姐”。
可怎么能这样?
她明明是他捡来的,怎么能先喊旁人“哥哥”?
他幼时不悦时,不会直说,只会暗戳戳的做些小动作,可竺叶看不懂,总以为他在挑衅她,直接将他反锁在屋内,他气得翻了窗,本来想捉弄她。
却在灼灼桃花下,跟她说:
“我年岁比你大,你理应喊我阿兄。”
阿兄是从未喊过的。
挑衅是从未休止的。
他年少时,也确实只想当她兄长。
可如今她这幅模样,乱糟糟的趴进他的怀里,仅剩的理智和道德拉扯着他感到种世俗的背德感。
气血好似涌进他的喉间,长渡有种呼吸不畅的难受。
可一呼一吸间,满是她的气息。
唇瓣却被她贴了下,她敷衍道:“好了好了,你不许生气,你怎么总是在生气啊。”
她好似想到什么,舔了舔他的唇,眼睛亮晶晶,仰首看向他:“我想要,你也舔舔我。”
理智的弦被扯断,长渡左眼淌下泪珠,他伸手时,感受到了浑身的颤抖,指腹触在她的面颊,颤意更重,他不得不以手掌抚摸过她的面容。
她穿得衣裳,都是他做的。
甚至连她发上的银铃铛,也是他找人仿制的。
他触摸到她衣裳上的绣样,便能察觉到她所穿得究竟是哪件衣裳。
解她衣裳的过程,如同以手丈量她的身体。
哪怕他对此已经一清二楚。
可他又确确实实只能看清模糊光影。
窗外大雨磅礴,可长渡的听声辩位练得极好,他能清楚分清究竟是哪里来的水液,木窗被风吹开一角,水湿浸润床榻,他感受到手下绷直的身体及兴奋的颤抖。
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恍如仙乐。
竺叶控制不住的浑身轻微颤抖,恍惚间,她看见长渡直起了身,他双眼上的白布已然掉落,眼边红意弥漫,下颌被雨势沁湿,水珠掠过滚动的喉结,似往更深处掉落。
他却伸出手,触及水珠,放入唇间。
竺叶只觉脑袋“轰”得一声。
他惯常都是仙气飘飘的,骨相也生得凌厉又清冷,但如今衣衫凌乱,朱砂红艳,眼周也泛起红意,抿唇时,有种平静的癫狂感。
她刚想说话,就见长渡倾身亲了下她的耳垂。
雷声滚落时,她听见他的声音,极轻极缓:
“阿木,是兴奋。”
“也是欢愉。”
他在对她讲,情绪。
并不是她以为的,仅有高兴和生气两种。
滚雷带起的白光瞬间点亮屋内,竺叶在白光中甚至窥见他眼底的光亮,如同未失明的时候,凌厉清冷骨相下,有双盛满冷冷春水的眸。
长渡没有此刻,更像恢复光亮。
急迫的情绪起伏下,让他觉得胸腔的瘀血似上涌,原本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似是墨黑画像被人涂了色彩,变得明亮起来。
她汗湿的发、发红的唇、面颊的红。
甚至失神的眼睛。
都让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兴奋。
雨势渐大。
竺叶难得昏睡,长渡以掌风熄灭烛火,静听檐角惊鸟铃的晃动,他起身给她掖了被角,确保她陷入昏睡时,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关了门,刚踏出房门,便吐出口血。
是瘀血。
由于体内瘀血阻滞,造成失明,近来一直在服用活血化瘀药,试想以外力化瘀,却因情绪起伏过大,误打误撞破了瘀血。
长渡静站在门边,他一想竺叶在屋内,浑身就起了战栗,他闭了闭眼睛,抬步敲了敲门,声线微冷:
“五哥,麻烦你了。”
雨势更大,鼓声咋响。
第65章 羞恼
雨势渐小, 庭下积水空明,往日活泼的鸟雀似也被雨雾沁湿,一叫也不叫, 院内一时寂静。
宣旨的官宦腰板挺直,藏在白粉下的眼帘微阖,捏着细长的嗓子道:“福王,领旨吧。”
木窗被风吹开,吹散香炉里的余晖, 散落在福王的衣摆上,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他伸手的那刻,细雨渐落, 雨珠给檐上的琉璃瓦蒙上层阴翳。
“儿臣领旨。”
朔风拂面, 檐角上的惊鸟铃蓦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常年弯腰驼背的官宦此时却舒展了脊背, 鞋面踩过庭下积水,往府外轿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