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152)
他冷然又平静,命令道:“阿木,看着我。”
长渡声线更冷,恍如不近人情。
竺叶鼓了鼓面颊,故意垂着眼睛:“你态度不好,我才不要看你!”
长渡看着竺叶。
她穿着青绿色衣裳,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明明是弱势,可他总感觉她会如同一只小鸟飞走,飞离他的视野。
一想到这种可能,长渡就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强硬的抬起竺叶下颌的冲动,尽力按压着沸腾的血液,放轻声音,哄着竺叶:“阿木,求你,看我。”
他的话如同张网般的笼盖在竺叶的身上,她的皮肤仿佛沾到了蛛网上,慢半拍的感觉到了他的乞求。
竺叶不由一怔,仰面看他时,他的手指已然松开她的下颌。
他在外面呆得时辰有些久了,惯常温热的指腹也带了些冷意。
她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用手缓缓擦过她的身体。
冷意顺着她的脖颈,划过她的衣服,堪称直白的挑过她的身上的服饰,越过柔软,来到肋骨处。
竺叶被说不清的冷意包裹,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浑身被麻意包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按住长渡的手,可却感觉到他的五指微屈,中指关节直白的抵在了竺叶的胸廓上。
“阿木,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心脏隔着一层薄瘦的皮肉血脉同他的关节相抵。
几乎是命门的位置被他轻松按住,竺叶头皮发麻,反射性的想要放蛇咬他,可膝盖却被他顶开,她几乎是趴在他的身上,浑身发软,视线落到他眼尾的红意时,竺叶愣愣看了瞬,她的本能让她厌恶强势的人,可她却不想放出虫蛇。
竺叶只能顺着他的话思考,懵懂道:“很麻。”
长渡自然的接上她的话,恍如平常一般:“阿木,还有跳动。”
“你的心脏在因为我而跳动。 ”
风声似乎一静,竺叶仰面看他,垂在肩旁的长发因这以动作而垂至她的腰侧。
他的指腹因常年练剑而生了茧子,指腹茧子磨在她的皮肤时,她感觉一阵奇异的战栗。
心脏好似冲出皮层,贴在肋骨上跳动。
长渡浑身好似只剩三色,乌发黑瞳太黑,面色太白,唇瓣眼尾朱砂又太红,活像是个吸食阳气的艳鬼。
但他吸食得不是阳气,而是爱意。
他不断反复想要索求竺叶的爱,好似同她纠缠才能支撑着没有消失在这人世间。
竺叶脑海茫然一瞬,她的手被带着,触及长渡的胸廓,只隔着一层皮肉,她的关节好似轻而易举的能取出他的心脏。
她触及那一瞬,感觉他的心脏跳得极快,浑身血液似乎沸腾,皮肤变得滚烫,烫得她的心脏彷佛有些痛。
“阿木。 ”
他的神色依旧冷然又平静,可眼中的冷冷春水好似结了层冰,冰下的情绪执念反复翻滚着,可裹了这层人皮的缘故,春水好似还是春水。
“我们是一样。 ”
“我们的心脏跳得一样快。”
“我们心意相同。”
他以额抵在竺叶的额面上,在竺叶茫然的视线中,轻轻的碰了竺叶的唇,温热的吐息落在竺叶的颈间:“ 阿木,朋友是不会亲吻的,只有爱人会。”
“阿木,我们做不成至交。”
“做不了爱人的话,只能做仇人。”
“你要不就爱我,要不就深切的恨我。”
长渡在竺叶略微不解的视线里,仰面索求似的碰上她的唇。
没有咬,也没有亲,仅是唇瓣相抵。
竺叶脑海里莫名的想起同长渡有关的记忆,但几乎是所有的记忆里都有长渡的影子。
无论是她七八岁逃出月亮山被他所救,还是重逢后,他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从针锋相对到紧密相贴。
从互相敌意到唇瓣相合。
他就如同月亮山的月亮,始终看着她。
她想起幼时的长渡,想起成年后的长渡。
心脏莫名跳动得快,快到她的大脑都感受到种晕厥感,视线慢半拍的落到长渡面上。
明明被捏住命门的是她,明明他几乎强硬的禁锢着她,可他的神色却好似破碎又不堪,声线发颤着。
他的面上生出层潮红,视线却强压着冷静,眼眶里春水仿佛铺天盖地的砸在竺叶的面上,声音又轻,喃喃乞求:
“阿木,求你,理一理夷奴。”
竺叶的狐貍眼雯时变得圆顿,她忽然想到年幼时明夷和她说得话。
——“你是我捡来的,你为什么不理理我?”
——“哪怕你理我一句……”
可如今他的指腹尚按在她的脉搏上,明明如此强势又危险的动作,可他却像是被置在水中,狼狈不堪,拼尽全力的想要抓住浮木,声音发颤发抖,好似离她很远。
“阿木,求你,垂怜夷奴。”
竺叶愣愣的看向。
据说当时上京很多人小名叫阿奴,长渡的小名也叫阿奴,很多人都能喊长渡“阿奴”,可偏生长渡不让她喊。
她不高兴,便天天在长渡耳边喊阿奴。
——“阿奴!”
——“不许这样叫我!”
——“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凭什么我不能这样叫!他们都是这样叫的!”
——“反正你不许这样叫,我比你大,你要喊我兄长!”
——“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阿奴!”
竺叶看着自己的手落到了长渡的面上,指腹碰到了他眼尾的红意,她被烫得手指蜷缩了下,听到他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