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3)
“公子看上奴家是奴家的福分,可奴家已有媒约,请公子见谅。”
两人拉扯之间,竺叶从围观百姓中听到了来龙去脉。
这女子姓秦,父母双亡,几年前搬于青行镇,她单字一个芸字,周围人都称她为秦氏或芸娘。
芸娘貌美,身姿婀娜,不过双十年华,却是锦绣梨园有名的青衣旦,因无人所依的缘故,常有流氓地痞闹事。
自从半年前,媒婆说媒,这男方是个猎户,体型高大,寻常人因为这体格,便不敢轻易闹事,芸娘倒是过了段安生日子。
可谁知,镇令的儿子刚从京城云麓书院求学归来,便一眼看中芸娘,非要强抢入府。
而芸娘那未婚夫婿近日来刚进了山。
寻常百姓又不敢冒风险惹镇令的小公子。
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真是造孽啊。”
“芸娘虽是戏子,但为人本分,性格和善,前些天还送了邻里一担桃子,怎地运气如此不济?”
“虽说如此,但给小公子当妾总比嫁个猎户强啊。”
“她本身便是个戏子,常年在梨园卖笑,谁知那房内进了几个权贵,许是本就抱了攀龙附凤之心。”
竺叶不喜欢听这种话,她猛然扭头看向说话的那个老匹夫,脸上露出个笑容。
那老匹夫骤然一愣,见竺叶在笑,皱了下眉,毕竟身为女子,竟大张旗鼓同男子卖笑,太过于轻浮,他上前一步,似想同竺叶说教。
竺叶的指尖有流光溢出,顺着人群,落到那老匹夫的手腕上,她又是一笑,乖巧温和。
只是竺叶扭头之际,她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似乎有凛然杀意冲她袭来,可她的视线警惕扫过四周人群,无任何异常时,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热闹上。
竺叶不太喜欢这个热闹,她突然“欸”了一声,笑着同身边的姨婶说话:“男人能娶妻,也能纳妾,更有通房奴婢,那他不是能纳好些女子?”
周围的姨婶被这长辈杀手的笑弄得晃了心神,同她道:“纳妾律法有规定。但若是男子风流,奴婢通房自不会少。”
竺叶似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恍然大悟道:“青行镇的镇令是他爹,无人能管他,看他这架势,那镇上的未出阁的女子不都是他的奴婢通房吗?”
她的声音并不小,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没用男人身边的侍卫一把拉开剑,对着竺叶,冷若冰霜:“你这小女子,休要胡说,败我们公子名声。”
众人被这蓦然拉开的剑吓得心神恍惚,齐齐后退一步,面上大惊。
在这混乱之际,无人注意到细如发丝的蛊丝穿进那没用男人和护卫们的指尖。
竺叶上前一步,眉眼弯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家公子都没说话呢,你一直哔哔赖赖的说着,难不成你是个太监?”
“放肆,你这不识好歹……”
芸娘苍白着脸,一双泪眼婆娑,她感激的看了竺叶一眼,微摇了摇头:“妾蒲柳之身,得公子看上,自是欢天喜地,奈妾已有媒约,若公子不弃,可带妾的尸身回府。”
她话毕,作势要撞上剑锋。
只见有流光剑意闪过,打偏一寸剑。
竺叶心下警惕,回首望向人群,却并未发现异常。
而那热闹已达到顶峰。
那芸娘心中凄凄,虽未撞上剑,但却两眼一翻,竟晕死过去。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平日为人和善的芸娘要以死明志,心里思索竺叶刚才话语,心中不免都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
近年来没什么大灾大祸,家里又有些余粮,谁又愿意将女儿送给权贵做妾呢?
众人推搡着想要围上前,只听一放鞭炮似的响声在人群炸开,臭味熏天,活像是吃了好几年的豆子,那皮肤白净的公子面若菜色,一手捂住面颊,另一手捂住臀部。
竺叶捂住鼻子,皱着眉,一双眼睛却满是狡猾笑意:“公子莫不是身体有疾。欸,当众放屁……”
她装作沉思样:“龙阳之好……难不成是……常年流连花丛之故。”
这公子,男女通吃?!
众人吓得面如死灰。
公子气得面色涨红,瞪着竺叶:“你!!!”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余韵深长的响声。这下不止是这公子,护卫们和人群中的男人也都捂着臀部,面露难色。
竺叶对他做了个鬼脸,气得对面人仰马翻。
“有辱斯文。”
“你当众放屁。”
“言辞粗俗。”
“你当众放屁。”
公子气急,又是一道齐齐的声响,他憋了半天,挤出一句:
“好…好男不跟女斗。”
“你当众放屁。”
“公子…公子我们要不……”
公子气得瞪了护卫一眼,实在忍不住□□下坠的痛意,他捂着臀部,灰溜溜的从人群中逃窜而出。
竺叶双手成喇叭样,高喊:“你还年轻,少放纵多补肾,这病还是能治好的。”
她得意洋洋的回头,腰间八角铃铛因靠近芸娘而晃了晃,竺叶视线落在装晕的芸娘上,面上酒窝一露,声音急切,冲那面色和善的婶子道:“婶子,快请大夫啊。”
众人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竺叶从人群中溜出来,她拍了拍八角铃铛:“行了,她不是源头,去找源头所在。”
八角铃铛很喜欢竺叶身上的味道。
但它是个有尊严的八角铃铛,轻轻的撞了下竺叶手面,不情不愿的晃了晃铃铛。
夕阳西下,火烧云燃得正烈,东边生了轮弯月,同西边落下的余晖很是割裂,可杂糅在一起,却美伦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