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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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安镇好不容易放了晴,竺叶买了一大堆东西,她咬着糖葫芦走在前面,声音含糊道:“你一会儿想吃什么?”
长渡提醒她避开水洼,他背着个包袱,可脊背依旧挺直,长身玉立,面上冷然又平静的反问:“你想吃什么?”
竺叶“咔嚓”“咔嚓”的咬掉颗糖葫芦,她将后几颗糖葫芦递给长渡,掰着手算,声音清脆,尾音扬扬:“我想吃得可多了,想吃蚶子辣羹。”
“你前两天…不是说嗓子疼吗?”
竺叶瞪着他:“那是你说的!”
她似想到什么,指了指长渡手中的糖葫芦,眉眼弯弯:“你尝一尝。”
长渡的视线落在她的笑眼上面,咬掉糖葫芦。
竺叶歪头看他,眉眼是促狭的笑意:“是甜的。”
长渡尝不出味道:“甜的。”
竺叶一听此话皱起眉,她看着长渡平静的眉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糖葫芦。
明明是酸的。
难不成他这个是甜的?
他凭什么这么好运?
竺叶气得张牙舞爪,她凑到长渡面前,抓住长渡的袖子,侧首咬掉另一半糖葫芦。
糖水一化。
山楂的酸味弥漫到唇齿间。
竺叶酸得皱起脸蛋。
“笨蛋!”竺叶皱着脸,她抓着长渡的袖子:“你骗我,是酸的。”
她微张着唇,猩红的舌尖微动。
她吃得,是他吃剩下的。
长渡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下:“没骗…你。”
“就是酸的!你尝尝!”
竺叶气得眉眼怒色更重,她踮脚,亲到长渡的唇上,猩红舌尖碰到长渡唇边,长渡猝不及防被她抵在暗巷墙边。
她亲了上来。
山楂被她咽了下去,可唇舌间似还带有酸意。
若是有味觉的人,定能尝到酸意。
可长渡没有味觉,他只觉她身上花草经雨的香气更重,弥漫到他的唇舌间。
他好似尝到了,她的味道。
竺叶唇舌离开长渡的唇舌,她跳到一步,依旧皱眉道:“是酸的!”
她的唇上泛了层水光,光泽诱人。
长渡喉结无意识滚了滚,他偏过头,面上有些愠怒:“你…干什么?”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大白天的、又在街上。
幸而暗巷无人。
不是,这不是有没有人。
这是不该做这种事。
白日宣/淫。
竺叶瞧他生气了,她很是不解:“你都骗我说,那是甜的,我都没生气,你为什么生气!”
她越说越生气,气得眉眼秾艳得似上了色,黄昏洒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裙角微微发黄,像是折旧的宣纸。
可她的眉眼生动灵活。
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同她生什么气呢?
长渡想。
忽然传来阵脚步声,走过暗巷的行人行色匆匆,面上带着些惶急,问着身边同伴:“怎么突然不让出镇了啊!”
旁边同伴更是神色惶惶:“听说杀人了,现在凶手就在灵安镇,这才不让出镇。”
长渡闻言微蹙眉,他下意识的牵住竺叶的手,准备回林府,刚回到林府门口时,却撞见徘徊在原地的芸娘,她面沉如水,身后是壮汉矗立。
“殿下,听闻又出了命案。”
芸娘看他一眼,又越过他看向竺叶,神色复杂,不答反问:“你同她是一直在一起得吗?”
看来,这是冲他们来得了。
长渡将竺叶拦到身后,他面色冷然又平静道:“是,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又道:“死亡者又是因蛊而亡得吗?”
芸娘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她深知用人不疑,此时强压下心中的暴戾,沉沉道:“我五姐的墓不知何时被人盗了,金银财宝分毫没动,可尸体连同冰棺也不翼而飞。毕宿说,地面疑似有蛊虫侵袭的痕迹,他猜想,盗墓者是三日内偷盗的。”
“或许还没离开灵安镇。”
那这桩命案,就仅是掩饰了。
当今圣上年近花甲,后宫嫔妃据说有三千七,膝下子女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最大的孩子比最小的孩子要大上四十二岁。
而芸娘所说得五姐,是当今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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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元年,北狄来犯,黎朝国库空虚,连败三城,文臣进谏择一公主和亲,选中了年仅十五岁的五殿下,文平帝一挥衣袖,五殿下被封为和安公主,和亲北狄。
不出五年,黎朝出现一猛将还平将军,高歌猛进,打进北狄,要求北狄交还和安公主,可只见到了公主的尸体。
公主死后,归于故土,葬在灵安镇。
芸娘是活着的、或者说是上过玉牒被承认的十八殿下。
十八殿下萧芸年芳二十六,和安公主离宫那年,她才五岁,有传闻说,十八殿下的生母是个宫娥,那宫娥貌美得了宠幸,却身体虚弱,生下十八,便撒手人寰。
文平帝孩子太多,自己都分不清楚。
十八自幼同官宦宫娥打交道,饿时甚至同野狗分食,是和安偶然闯进冷宫,瞧见了瘦小的十八,便将她带在身边。
直至和安前去和亲时,十八才终于被承认,上了皇家玉牒,成了如今的十八殿下。
因玉牒上得极晚,十八前面的几位殿下年岁都比十八小,是以地位不尴不尬,直至十五岁因水袖而入了丞相府嫡子的眼,嫁与此人为妻。
后青州水患,夫死妻扬名。
说得就是十八,在此之前,十八一直被戏称为“水袖公主”,在此之后,成了各大皇子争相抢夺的对象。
就在几人对峙时,一劲装女郎匆匆而来,她看向芸娘,似是有意也似是无意,焦急道:“殿下,那青楼女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