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第一刺客诈死之后(194)
期间他遇见了年幼的明月夜。
一晃,二三十年岁月倥偬,人生长恨水长东。
宋篾已死,明月夜还在身边。
手中紫竹箫上,似乎还能摸到斑驳的,深邃的刻字。
——赠弟宋……
后面的字已经被磨平了。
秋月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时玄兰微笑:“……故人所赠。”
他似乎并不想再提这个,转移了话题:“现在看来,似乎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秋月白没有反驳他这一句话了——事实确实是如此。
时玄兰往旁边走了几步,满怀感慨:“我还是第一次带你来这,看样子,你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你这个人……已经被我惯坏了,钱你看不上,权你也看不上,非得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秋月白道:“你又何尝不是。”
时玄兰笑了,忽而站住,回头看他:“……你真的不愿意乖乖听话,停在我身边?”
秋月白嘲讽:“像你拿来的那只鸟一样,你伸手,我便贴上去么?”
时玄兰微微歪头:“有何不好?我总不会害你,而且……”
他的手一指脚下:“得意楼有秘宝所言非假,只要你应下我,我的就是你的,你若嫌高处不胜寒,我也敢为你——燃骨续火。”
秋月白冷冷道:“谁的骨?”
时玄兰温声道:“你喜欢谁,就是谁的骨。”
秋月白:“我不愿。”
时玄兰叹了口气:“我也不逼你。”
秋月白会说出什么话其实时玄兰心里都有数,他们彼此了解,故而,全天下也只有彼此能站在彼此身边。
他看着面前人,微笑着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罢。”
“你赢了,我便放他。”目光顺着灯火往下,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点上,时玄兰似乎在思索,“如果输了……”
“你便,留下来永远陪着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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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蹲在花丛边,小鹿一样的眼睛暗搓搓观察着一边的女人。
见女人并没有在看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女人立马回过头来看他。
温然回头装无辜:“姐姐,你看我干什么?”
花自落似笑非笑:“你这是要去哪?”
温然站起身来跺了跺脚:“腿麻呀姐姐,我们四处走走罢。”
花自落拒绝:“楼主可让我看着你呢。”
温然眨眨眼:“楼主又没说不准我们四处走,你跟着我一起不就行了。”
花自落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视线十分有压迫感,看得温然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他觉得花自落不会答应自己的时候,她说话了。
“行啊。”花自落抿嘴一笑:“待在这里也怪冷的呢,倒不如走走,暖和暖和。”
温然连忙应和:“是啊是啊!!”
两个人顺着路往前走,都在有意无意找着时玄兰他们走过的地方暗自引导,倒是阴差阳错殊途同归了。
终于,遥遥看见前方有一孤冢。
花自落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然后快步上前。
温然跟上她,看她在坟的旁边找来找去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就自己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了。
明月夜的名字赫然被刻在上面。
他咋舌,往日也听人说过一些江湖传闻,但到底不如眼见为实来得唏嘘。
许多事都如隙间白马指间沙,旋涡中间的人不当回事,但旁观者却一把瓜子一杯茶看得热闹,温然也算是那些旁观者之一。
他绕着坟转了一圈,坟很大,等他转回来时花自落已经不见了。
温然纳闷于刚刚这个女人还看得自己那么死——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踪迹?
……这里荒郊野外的,不会把自己故意丢这了罢??
一阵冷风吹来,温然搓了搓手臂,皱着眉想喊人。
但第一个字还没喊出口,忽然,他眼角的余光好像扫到旁边的草丛中有点什么。
——好像是一个小瓶子。
温然慢慢走了过去,蹲下,将瓶子捡了起来。
瓶子很新,像是什么人刚刚丢在这里的。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两三颗小药丸,还有一张卷曲起来的纸条,药丸很熟悉,就是他三天就要吃一个的那种。
温然喜出望外,心下立马就知道了这肯定是秋月白丢在这里的,本来想将纸条倒出来看看里面写的什么东西,但是倒出来之前突然想起来往四周看了一下,又觉得这里不太安全,于是将瓷瓶封好塞进袖子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四处寻找花自落的下落。
刚走了几步,还没走远,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音,他以为是花自落,于是喊:“姐姐,你刚刚……”
结果一回头,看见时玄兰和秋月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站在坟旁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温然被吓了一跳:“你……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时玄兰整理了一下衣裳,慢悠悠道:“走罢,回去罢。”
秋月白也表情冷冷的不说话。
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温然被这两人搞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跟在二人后面,观察着情况。
就当即将走出花海时,时玄兰忽然停住。
他说:“你们先走罢。”
秋月白问:“你要做什么?”
时玄兰温声道:“怎么?你还会关心我?”
秋月白便不说话了,带着温然离开。
温然快步跟着秋月白,觉得这两人的气氛很奇怪,等到走远之后,问:“唉,你们刚刚从哪里突然就冒出来了?”
秋月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