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与今生谈水仙了(8)
话不絮烦直接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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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清敢得片刻逍遥,正游蜀中山水,大山磅礴千里,江河纵横其间,他是天地间一青衣客。
他游四方,不想御剑飞行 ,一直走又太懒。
遂他做打算养一灵宠,他向来心血来潮,想到便就去了集市。
虎、蛇、狼、象…兔子…
他没一个想要,索性卜了一挂,打东南去,见一青牛。
侧骑青牛缓缓而行,过烟波水乡,竹喧松静,荒清敢想想就觉得雅,果断掏金银买了。
这青牛温和平稳还可以自己吃草,未有翅膀却能行于云天,妙哉!旅行的不二兽选!
正是严冬天气,草木深埋,青牛踏雪,穿着青布衣、红缨束腰黑发如墨的少年侧坐着赏景。
美人吹雪,笑开谙风,乱了行远而来之人的眼。
一与黛眉相仿佛的小山丘上,走下一戴银面具之人,面具出世,人却入世。
荒清敢眼睫如蝶微扇翅,他于朔雪中辨清了来人,“池前辈。”
池·守谷人·池春远房亲戚·春应声,“吾来和小友一道,可好?”
“好。”荒清敢眼眸流转笑意,红唇上扬得很漂亮。
青牛呦呦而仰鸣,晨光浮雾穿竹隙。
二人一起,从白雪皑皑走到初春万物生。
青牛悠悠吃着鲜草。
“接下来去何方?”池春在喜欢的人面前晒太阳嘴里都不叼根草了。
“还是江南,因为青牛很适合水墨入画。”荒清敢躺在草地上,晒和煦的太阳,他抬素手在空中抓了抓。
池春知道他是在摸太阳,“你要不要给青牛取个名。”
荒清敢腾地坐起,“清眉,清眉可好?”
“很好。”池春染了盎然春意一笑。
“去江南咯~”荒清敢摸了摸清眉的角,“我想做个笛子,侧骑青牛横笛附清风,乐哉!”
“我会。”池春用新雪般的手折腾竹子。
“你垂着眸时像殿上塑着的一尊神。”荒清敢蓦然道。
池春处变不惊将,竹笛递与他,“活得太久了而已。”
“池春仙君活了有一万年了吧?”荒清敢拿着竹笛却并不从他手上抽走。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池春松手。
荒清敢轻抚笛身,“守谷人不会只救我,可食人鹫养成了把食物摔死在谷底再叼走的习惯。”他其实很想说,喜欢的人怎么认错。
“拿我当消遣?”池春眼波含水,笑意潋滟。
荒清敢痴了会儿才道,“不是,想看你的目的。你为什么叫师姐一起去泽葭?”这是他的底线。
池春讶异他的敏觉,“并无恶意。”
荒清敢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心悦对方,但难开其口,往常散诞、万般皆自在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小心翼翼。
池春摘了面具,风牵动荒清敢的情丝。
面具似有神,不想离开,池春轻晃墨发,让荒清敢想起了庐山的瀑布。
“我想去庐山,你陪我去吗?”荒清敢勇冠怯意。
池春深深看他,“好,清敢。”
最终先去了江南。
第7章 诗言志
江南烟柳青青,水光潋滟,荷叶田田。
青牛头戴花环徐行于水畔,二人借舟楫之便行于烟波中。
白鹭掠过映着杨柳疏影的春水。
芬芳清醇之江南酒醉游人。
池春教荒清敢御笛成妙音,逍遥的山水之神几乎学完他所见过的乐器。
不多时,荒清敢掌握要领,遂任性而吹。
才起声,池春忽而道,“你有心上人了,我闻笛声晓你心。”
荒清敢自知他是乱说的,却顺着暗陈心曲,“嗯。”
池春的套路被打断,“怎不见清眉。”
二人找了四周,未有其影。一卜,大凶。
“清眉可以日行八万里,想找到它有难度。”荒清敢忧心。
“这一带信武神戚蕨,可寻他帮忙。”
荒清敢反感戚蕨但妥协了,“好。”
池春来到仙疆,武神戚蕨正与同级武神剑涟漪争执。
其他神是各司其职,但武神就全是一样职责,只分级别大小,也就是信徒分布之地的大小。所以武神易起冲突,因为一个地方的人可能不只信一个神;信徒也可能会换一个武神信仰。
“诗县现在信仰我的人更多,诗县应当为我辖地。”剑涟漪公事公办道。
“但我在那里收到的供奉更多。”戚蕨慢条斯理道。
“我的信徒每日生活在在痛苦里,他们在向我求救。”剑涟漪皱眉,“而且她们刚以凡人之力抓了一只灵兽供奉给我。”
池春开口,“涟漪,你说的灵兽,可是一只青牛?”
“是…你的?”
“一个凡人的,他不得上仙疆。”
剑涟漪凝眉,“多有得罪,我替她们说声抱歉。你且随我去领那灵兽,她们不舍得杀它。”
池春带她见了荒清敢,剑涟漪眸子微挑,“易容了?我竟堪不破。”
池春解释,“他就是我。”
剑涟漪只关心武艺与天下,遇到此等奇事也并不多问。
三人一齐去了诗县。
剑涟漪解释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诗县气候原因人们生活靠耕种,因而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地位极高,女人生活便极惨。
诗县本信戚蕨,女人们在年年压迫下偷偷地信了仙疆第一女武神剑涟漪。于夜色浓重里,希冀有一天自己能活在天光之下。
三人在一个地窖里找到了抓清眉的信徒。
地窖里供着一个神位,十几个女人端着烛火继天光,保她们“纯洁”的衣袍遮匿她们全身,但每人的三寸小脚无声述说着她们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