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蘸糖(140)
接着抢先说:“好,我明天就回去……祁向文,你最好不要后悔。”
第80章 刻薄冠军
打完这通电话,祁野低下头静止住,他用手机的一角轻轻敲击手心,目无焦点,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放空。
祝轻徵去牵他没拿东西的那只手,仰头:“你真的要去吗?”
他听不到祁向文说了什么,但从祁野的回复里也能断定,这人答应了对方明天回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去,就算他不先开口我也会找时间约他见一面。”祁野看向桌上的针孔摄像头,“总得搞清楚他装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和祁向文上一次见面还是大年初一,到他们去江市拍戏中间最起码隔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个半月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祁向文产生了监视他的想法?
“是得问一问。”祝轻徵赞同,只看了那片黑色小方块一眼便迅速转开。
他刚才回忆了这几天自己和祁野都在摄像头底下干过什么,感觉今年一整年都不一定能调理好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他们俩没有在沙发上进行坦诚相待衣不蔽体之事的癖好,不然他这辈子都要活在心理阴影里。
“你明天几点去?”祝轻徵问,打开备忘录查看工作表:“正好我明天没什么事,我们尽量早去早回。”
他一点都不想让祁野在那种地方多待。
但祁野说:“我一个人去就行。”
“?”祝轻徵紧紧皱眉:“为什么?”
祁野看上去不太愿意回答,又不想欺骗祝轻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想干什么?”祝轻徵站起来,直视他追问。
明明是面对着比自己矮了快十五厘米的人,祁野却觉得此刻祝轻徵的气场有两米高,压迫力满满,他只能屈服:“我没想干嘛,只是祁向文肯定看过拍到的东西了,我怕你见了他会应激。”
以他男朋友脸皮薄的程度,但凡祁向文提到一嘴,这人当场晕厥也是极有可能的。
瞧,他刚说完就已经像要晕过去了。
面红耳赤的祝轻徵:“……”
差点忘了,那是一个观看过他和人激吻时意乱情迷模样的男人。
“那我也该去。”祝轻徵抱上祁野的腰,将滚烫的脸颊藏到他怀间:“我得在你身边,万一你被欺负。”
祁野心口一软,摸了摸祝轻徵的头发:“哥哥,你滤镜有点重了。”
他当着祝轻徵的面创飞过那么多人,吵遍天下无敌手,最后竟然留了个好欺负的印象?
“可是你去见他,已经是在被欺负了。”祝轻徵抬起头,一丝心疼划过面上:“一个人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总要出现让你不开心,不是欺负吗?”
祁野愣住,片刻后亲昵地啄上祝轻徵的鼻尖:“好,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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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祝轻徵一早就进入了备战模式,焦心地在家里来回转悠,提前练习见到祁向文该摆何种表情。反观祁野,这人不慌不忙的,该干嘛干嘛,甚至有闲心给芝麻年糕都洗了个澡,一直拖到太阳逐渐偏往西边才动身。
祝轻徵:“为什么这么晚才出门?”
祁野:“算了一下,这个时间唠完还能蹭顿饭。”
祝轻徵:“?”
你说你要和谁一个桌子吃饭?
反正一向猜不中祁野超脱三界外的想法,祝轻徵没有再多问,只盯着出租车师傅方向盘旁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导航紧张起来。
车子从大路下去,驶上一条两边栽有郁郁葱葱树木的小路,祁野透过车窗,一言不发地任由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从眼前掠过。
他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七年?或者八年?
祁野不可能存在什么近乡情更怯的情绪,但这条通往远处园区的小路还是切切实实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一踏上来就条件反射想往外逃。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寻思着要不要开窗通个风,一只散发暖意的手突然包住了他的手背。
祁野转头,祝轻徵笑了笑,轻声:“哥哥在呢。”
祝轻徵很少自称哥哥,在他心里这样的称呼只是恋人间的小情致,这会儿拿出来说却像是在告诉祁野——他们是一家人,我们也是。
源源不断的安抚之力通过相吻的皮肤涌进血液里,祁野躁动不安的心神奇地平静下来,他扣着祝轻徵的手指看了眼时间。
六点,差不多。
出租车开不进园区,进了大门还要走一段路才到主宅,等在门口的老管家看到祁野,激动地迎上前:“大少爷。”
祁野朝他颔首,又说:“赵叔,都什么年代了还大少爷,这种封建的东西赶紧丢掉。”
“是是是。”老管家多年未见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些发抖:“先生在二楼书房等您,您可以直接上楼。”
将二人迎进门后,老管家欠身离开,祝轻徵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拉了拉祁野的衣角:“你好像和家里的佣人关系都不错。”
祁野解释:“小时候祁向文总不着家,除了我妈就是他们在带我,自然亲近。”
再往里走,绕过一扇古朴的大屏风到客厅,祁野停了下来。
通往二楼的宽阔楼梯左侧,祁迹趴在祁老爷子腿上笑吟吟地撒娇,身旁站着他满目温柔的母亲何曼珠,也是祁野的继母。
好一幅三世同堂其乐融融的画面。
祁野眼睑抽动一下,决定当看不见他们径直路过,祝轻徵紧跟着他,偷偷打量这三人。
“站住。”
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回荡了一圈,祁野握紧拳头,在楼梯上转身的瞬间笑靥如花,居高临下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