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蘸糖(47)
“?”祁野被他有条有理的安排震撼,伸手抚他脸颊,“哥哥,你的酒醒了?”
祝轻徵:“我就没醉。”
祁野:“……”
没醒,属于刻在骨子里的条理性,就像那会儿潜意识不想得罪师兄一样。
想到祝轻徵的师兄,祁野换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对了祝老师,你有没有跟你师兄说过我的坏话?”
祝轻徵宕机,好一会儿后疑惑:“你又不坏,哪有坏话说?”
不坏还讨厌我,祁野腹诽,接着说:“可你师兄对我有敌意,你觉得是从哪儿来的?”
他给了那人几次机会,没好意思撕破脸,结果人家直接蹬鼻子上脸,就差把“你是外人”这句话说出来。
向冽当时应该在洋洋得意,祁野一方面是看出祝轻徵的抗拒,另一方面,他也有个贱超级想犯,恶劣地期待从对方的难堪中获得快乐。
“不知道,我不懂他。”祝轻徵闷声回答。
他没有告诉祁野,自己的失态还和向冽有关,这人今天莫名压迫得他有点喘不过气,眼泪出来才有了发泄口。
本能的,祝轻徵不想多提,他了解向冽的为人,觉得是自己近期太敏感,提了怕引起误会。
祁野一笑:“那你懂我吗?”
十足招桃花的笑颜倏地靠近,祝轻徵身体后仰,不知所措地盯着人左眼卧蚕上那颗痣。小小的痣此刻显得俏皮,祝轻徵痴痴看,完全忘记了上一秒的问题,大着胆子用指尖去与它互动,好奇地摸一下戳一下。
祁野眨眨眼,静静等祝轻徵玩过瘾。
祝轻徵:“小祁。”
祁野:“嗯,在。”
张开嘴吸了吸气,祝轻徵眉毛紧蹙:“我饿了。”
祁野:“???”
Excuse me?脑回路怎么拐的?
第27章 “断片”
喝醉的人不会转移话题这一招,所以祝轻徵应该是真饿了,祁野认命,找遍整个房间只找到了一小袋面包,看了眼保质期后果断把它送进了垃圾桶。
忘了是哪天吃早饭剩的。
“你和你师兄不是刚吃完晚饭?”祁野纳闷,“吃的什么消化这么快?”
祝轻徵苦脸:“火锅。”
祁野:“……”
他懂了。
“就两个人你也抢不过啊?”祁野对祝轻徵的进食缓慢程度又有了新认识,不可思议地问:“你师兄……都没让让你?”
“让我什么?”祝轻徵迷茫,他轻揉两下胃部,看向祁野的眼里忽然期望满满,“小祁,你会做饭吗?”
祁野冷静后退:“……你觉得这里哪个位置能架一口锅?”
“那我要饿死了。”祝轻徵失望地坐到电脑前,掀开它对着黑屏就开始奋力打字。
祁野绕过桌子,试图理解:“又干什么?”
祖宗。
“写遗书。”祝轻徵一边按键盘一边念念有词:“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儿——”
啪!
电脑被一只大手惊慌失措地扣上,祁野瞪大双眼:“祝老师,我们能不能做点积极向上的事?比如早点睡觉?”
一会儿要乞讨一会儿要办后事,消极得可怕。
祝轻徵差点被夹到手,闻言双手缩着睫毛扑闪:“可是我饿。”
“饿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祁野当机立断要出门,转身时后背挂上来一个人,像一颗粘性十足的麦芽糖,死死抱着他的腰。
祁野扯了一把居然没扯掉:“?”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祝轻徵下巴轻蹭他背后的衣服,呢喃出声。
他的声线有些发抖,祁野一下心软,暗自细品这句话。
害怕什么?
“为什么害怕?”祁野使劲转过去,面对祝轻徵。
“因为、因为——”祝轻徵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他费力地集中精神,雾蒙蒙的大脑却不争气,急得用手拍打脑袋。
难以忽视的酸麻感袭击心口,祁野将他两条手臂压在身侧,一同搂进怀里,“想不起来就不想,说不知道就好,我不会逼你。”
平日的祝轻徵总是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只会惊讶一会儿便坦然接受的模样,很少有情绪大起伏的时候,但今天在祁野面前显了个遍。
他会哭,也会像小孩子似的宣泄。
心疼之余,祁野头有点痛,这时候带祝轻徵出门指不定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最后他无奈去拆了两盒酒店的泡面。
明码标价一盒十五巨款,拆得他想吐血。
烧上水,祁野去浴室搞来一张热毛巾,轻轻摘掉祝轻徵的眼镜给人擦脸,后者见他不走了,傻笑一声,端端正正坐好配合地抬着脸。
热腾腾的感觉罩上脸颊,祝轻徵舒服地闭上眼睛,祁野抿唇沉默。
曾经有位大师在他小时候给他算过命,说他二十四岁到三十岁之间事业运绝佳,在此期间打好根基,未来将步步高升。
如今祁野特别想再问问大师,这条事业运具体指的是哪方面。
他妈的是往家政行业走吗?
就今天,就此时此刻,祁野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当保姆的潜能,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耐心,精神都快消磨完了还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甚至产生了乐于服务的荒谬心理。
祁野长叹:“祝轻徵,我上辈子肯定欠过你大人情。”
“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祝轻徵蹙眉。
“行,哥哥。”意料之中重点抓歪,祁野笑了笑:“对了,你以前喝醉第二天会断片吗?”
“不会。”祝轻徵骄傲起来,“我根本没喝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