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说,那我也不说(173)
今日来此的大部分人不久前还见过,在越家老太爷的寿宴上。但大家寒暄轻松惬意,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甚至好像从来没有越氏这个家族存在过。
西陵氏旁边坐着钟离氏,西陵桥环顾一圈,和身旁的爷爷低语。
西陵家主挑了挑眉,状似谈笑般朝钟离家主问道:“怎么不见阿砚,我都有好久没见过那孩子了,上次他一个人从我家前门杀到我孙儿院里,两人大战三百回合,结果都不承认自己输了。我真是好奇,他们俩如今,到底谁在剑道上更胜一筹啊!”
“我那不懂事的侄儿怎能和西陵剑比,之前的事情,还得多谢小桥大人不计小人过。”
钟离家主叹了口气,“自此陌儿走后,阿砚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他近来闭关,所以没赶上这热闹。”
“原来如此。”
西陵家主本还要闲聊几句,不料从他们边上过路的巫家家主先行问候。
“巫洵见过二位前辈。”他言辞上恭敬,动作上却很随意,随口问候了那么一句,便从他们之间穿过。
可以说无礼得很。
西陵家主和钟离家主些许讶异的目光跟随他的背影,在他消失眼前后回头对视一笑。
“这巫家好几年没露面,竟然换了个这么年轻的家主。”
西陵家主顺手将胳膊搭在身旁的孙儿肩上,感慨道:“这说明,这世道,早晚是年轻人的天下!”
他低头瞪了一眼坐不住的西陵桥,“是不是啊?”
西陵桥笑容乖巧,“祖父说的哪里话,再给孙儿一百个胆子,孙儿也翻不过您的手掌心啊。”
西陵家主被他逗笑,抬起胳膊放他一马,“去玩吧。”
“谢祖父!”
“你瞧他!”西陵家主指着他快活离去的背影面露嫌弃,眼中却满满溺爱,“皮猴样,没个正形。”
钟离家主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看您对他满意得很啊,小桥可没辜负您的期望,在他们这辈,当属剑道第一啊!”
“他第一?”西陵家主似是听到了笑话,“你这话说出去,不服的孩子多了去了,你家阿砚就是头一个!”
两人相谈甚欢,其他人相互间也是如此。
和谐之外的滕玉棋逮着人就问:“找着没?”
管家心虚地摇了摇头,“还没。”
“一个都没找着?”
“大小姐恕罪!”
滕玉棋心如死灰,对着空气挥了两个拳头,嘴里念念有词。
“不去招待客人,搁这骂谁呢你?”忽然出现的西陵桥把她吓了一跳。
替罪羊来得刚刚好,滕玉棋朝着他的脸怼上一拳。
幸好西陵桥足够灵活,惊恐地侧身,躲了过去。
“我惹你了?”
“帮我个忙!”滕玉棋将他揪住,压低声音,“找到越慕时,把她打晕!”
西陵桥愣了愣,“她……她也在?”
“那混蛋说好不轻举妄动的,没多久就溜了!”
西陵桥头脑混乱,“她在这里随便拉一个人,就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滕玉棋眸光一滞。
僻静的柴房里,昏迷不醒的年轻公子狼狈地趴在地上。
在他面前,慕时站立,绿色的眼眸将脚下的人凝视。
这人她虽不认识,但他腰间的玉佩曾在她的梦里出现。她可以确定,此人有出现在太爷寿宴。
她略显呆滞的眼中渐渐盛满泪水。
忽地眼前一黑,闻人鹤的掌心遮在了她的眼前。
“好了,别看了。”
“嗯。”慕时胡乱抹了抹脸。
闻人鹤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继续去找……”
“咻!”
天边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声,两人齐齐朝窗外看去。
巨大的血色法阵在空中旋转,那个方向,是中庭。
慕时心生不安,朝法阵盘旋的方向跑去,闻人鹤紧紧跟随。
天地黯淡,乌云密布,血色法阵源源不断向下汲取新鲜的血液。
滕玉氏的管家匆匆跑来,“大小姐,那女使找到了。”
“还用你说?我又没瞎!”
滕玉棋气急败坏。
法阵之下,样貌斑驳的年轻姑娘不再身着粗陋的布衣,而是和上台表演的舞女同样艳丽打扮。
她摘下面具,露出可怖的面庞,神色愤恨。
“你们都该死!”
从修为低的修士开始受影响,他们浑身的血液都被阵法吸取,整个人变得惨白干瘪。
“什么人!”
滕玉氏的侍卫出动,将年轻姑娘团团围住,她在阵法中央,他人无法轻易靠近。
“我是谁?你们这群凶手,杀我族人,毁我祖业,竟然还有脸问我是谁!”
“越家的丫头。”钟离家主冷声道。
褚家家主在旁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着酒,“不自量力的小丫头,她莫不是以为,她能以一己之力,将我们所有人困死阵中?”
“傻丫头,都逃出去了,不知道苟着性命,竟然还跑来送死。”
底下依旧谈笑,丝毫没有身陷危机的急迫感。
“天真啊。”瘫坐在椅子上的“巫洵”晃着酒杯自言自语地感叹,“就知道有这一出,但这主角有点眼生呢。”
“这可是你们滕玉氏的地盘,难不成还要客人出手扫清障碍?”
滕玉家主还未露面,走廊里站着的滕玉棋忽然成了焦点。
“你们滕玉氏清高的要保持中立,现在好了,反被人家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