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夫君才是大反派?!(41)
就是江府私库的钥匙还在我身上,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江府,给我报销一下。
乔成玉想,顺手摸上了芥子袋,想要把那片漂亮的玉莲瓣拿出来。
她忽然面色一凛,眉头皱起,不死心地又翻找了一次。
没有?!竟然没有?!
掉哪了?难不成密室里?她的唇抿得紧紧的,手指跟着揪住剑穗,在脑中复盘自己走过的路径。
江泊淮视线扫了一圈,其实没看到什么特别想要的,他活了太久了,这些东西于他而言全是枯燥而无用的花瓶,不知道该拿来做什么。
“怎么了?”看出乔成玉的心不在焉,他问。
乔成玉哭丧着脸,实在是有些不知怎么回答,酝酿出一番勇气,抿着唇,小小声地开口:“你给我那个、那个聘礼,我给弄丢了。”
江泊淮早就知道了,那是他取出灵力,掺着神识所凝的一个小玩意,东西一碎,神识归位,一切便都瞒不住。
不过能挡了一招,也算损得其所。他想。
只是面上没有表示,垂着眼,漂亮的眼尾泛起微红,雾蒙蒙,看起来好不可怜。
不是要哭了吧?!乔成玉心急如焚,眼一闭,下定决心,用自己的钱给人买了一只漂亮的兔子灯。
“这个给你赔礼好不好?”她放缓语气,拉着江泊淮的两只手指,轻微地摇了下:“你不是喜欢兔子耳朵嘛?看,它的耳朵还会发光。”
跟哄小孩似的。
江泊淮想,垂眼将手指屈起来,伸手圈住乔成玉的手指。
这才是兔子耳朵。
“那我们不生气啦?”乔成玉蹬鼻子上脸,高高兴兴地握着兔子灯,高高兴兴地拉着人继续逛街。
*
体内翻涌的怒气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扯,好似要引着他将所有怒气全盘发泄出来,连同那些煞气,浓郁得要将叶竟思全盘裹挟。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手中的剑察觉到主人悲怆而哀怒的神情,跟着发出悲鸣,仿佛要同他一起,悲他所悲。
身体要被那股力量全盘掌握之际,一股力量忽然潜入了他的体内。
带着初雪的寒气,确实恰到好处地压抑了滔天的怒气,在他的体内,同那股翻涌的煞气撕扯、纠缠。
叶竟思额头渗出薄汗,喘着粗气,感受着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往来,争夺控制权。
冰裂的声音忽然响起。
从中央开始,往四处裂散,在冰面上盛开起蛛网般的裂缝。
叶竟思瘫软了腿,到底是力竭,跪坐在地上。
他的指尖仍然在发颤,那缕灵力自他的指尖飞出,消失在空气里。
叶竟思知道,他赢了。
*
天际高台之上,这是世间灵力最浓郁的,灵力几乎可以凝结成实质,跟雾气似的一层一层包裹着最中央的人影。
那人手指绕着一团灵气,原本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灵台忽然闪烁不止,叫他分神片刻。
而后一道神识猛然钻回体内,叫他措手不及,只觉体力灵气翻滚起来,最后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他伸手抹去唇侧血迹,手指灵动地掐算着,不消时便有了答案。
往往来来,终有所变。
*
热闹的小摊前围了不少人,乔成玉拨开人群,拉着江泊淮艰难挤进去,才明白为什么这么热闹。
摊位上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孔明灯,每一顶都精致好看。
难怪人气那么火。
乔成玉想,另一只手往后一递。
江泊淮熟门熟路地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她手心。
指尖相触,明明很短暂,却叫江泊淮也能沾染上她的体温似的。
真是财大气粗,乔成玉望着那枚金叶子,感慨,暗度陈仓地将她放进自己的芥子袋里,换了一枚银子出来,她大声地让所有人听到:“要最漂亮最贵的!”
漂亮实在是很主观,但是要说最贵——乔成玉望着这顶孔明灯,实在忍不住绕着它转了一圈:“好大啊,一定能飞很高!”
太大的孔明灯在这样的日子里其实更不容易飞高,因为人多灯多。升空的过程中总免不得与其他的相撞,稍有不慎就会停滞不前。
江泊淮望着乔成玉亮晶晶的眼,和水洗过的葡萄似的,乌黑发亮。到底是吞下了打算说的话,转而问她:“为什么要买这个?”
“这个最漂亮,而且最贵。”乔成玉神秘兮兮,见无人注意,才低声说:“最好的,才配得上我们江小公子呀。”
乔成玉说最好。
江泊淮很少听和用“最”这个词,因为一辈子太长,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这世上,只有更,从来就没有最。
他动了动嘴唇,很轻微,字从唇细缝逸出,轻得要被风吹散了:“我也是最好的么?”
乔成玉没听清,手里握着笔往纸上写字,别别扭扭地写下:“得偿所愿,早日回家。”
她想了想,大方地也为江泊淮许了一个:“江泊淮平安喜乐”,然后把笔递给江泊淮:“你有什么要写的么?”
江泊淮想歪过头去看她的。
乔成玉有点不好意思,不许,推着他不叫他看:“你许你的!”
江泊淮实在没什么好许的,他摇摇头,说:“我不信神明。”
“那你信我吧。”乔成玉仍然执拗地递给他:“我看了,替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