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乖”夫郎(145)
灰扑扑的鸽子越过墙头飞远,山楂树上的喜鹊喳喳叫着欢送。
回到客栈,徐钰很是不放心,写了一封信。
倒是庄仁泽,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去往西市逛夜市,回来后特意来他房中念叨,“缹茄子没你做的好吃,不过牛家鱼鲊确实不错······”
闻着他身上酒香,徐钰道:“你喝酒了?”
“没,吃了酒酿圆子。”
庄仁泽一顿胡吃海塞,夜里起来好几次,及至次日徐钰等他吃饭不见人找来时,已是脸色惨白,像涂了粉。
徐钰这个气哟,扇着小炉子念叨:“让你悠着点,就是不听,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门了。”
“别啊哥,我知道错了。”庄仁泽缩床上可怜兮兮道。
徐钰知晓,这种威胁对他没什么用,只挑痛处戳,不客气道:“还自诩赛神农,我看你暂且别对外说学医了,我觉得有点丢脸!”
“你,你丢什么脸,我才丢脸好不好。”庄仁泽苦兮兮道:“定是来州城水土不服!”
呵,徐钰直接被气笑,“谁来州城大半个月了才水土不服?全大魏也就你一人吧!”
在说都未走出梁州,有个屁的水土不服!
因为吃夜市没节制,导致吃坏肚子卧床两日,庄仁泽想着给他阿钰哥做点解毒药丸,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秋闱入贡院当天,顶着黄巴巴的脸,撑着站久了就打抖的腿,坚持要亲自送人进贡院。
徐钰见他虚弱的风一吹就要倒,皱眉道:“你歇着吧,我自己去就成。”
“我可以,送送你吧,别人都有人送。”你一个人,怪可怜的!
客栈住的参考秀才多,这个时间点都往贡院去,无一不是书童小厮作陪。
也就徐钰,孤零零一个。
庄仁泽实在不忍心他哥一人去,坚持着要帮忙提考篮。
“好在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希望后面不要下雨。”
徐钰未置可否,见贡院门口前人越发多,担心他被挤倒,催促道:“你回吧,我自己过去排队。”
见人依依不舍,叮嘱道:“记得去镖局看看有没有书信啊。”
“知道了!”庄仁泽抽抽鼻子,觉得不说点吉祥话不应景,道:“哥,你好好考,我明年能不能去京城靠你了。”
这吉祥话,可以不说!
徐钰拎着考篮去排队,对着人群中有过几面之缘的同科颔首。
庄仁泽站在远处的路边看着人搜身检查后进了贡院,才拖着两条抖得跟筛子一样的腿回客栈。
心底咕哝:也不知什么毛病,家里又不是买不起人,竟是连个书童小厮都不配,若不然,他还能心安理得躺着不起哩!
刚来州城时,即便不熟悉,他也能整日在外晃荡。
现在,徐钰进贡院,按说更能自在地闲逛,庄仁泽却打不起精神,虽病已经痊愈两日。
在屋里待得心烦,又不想出门,他如行尸走肉办掉着胳膊垂头下楼。
惹得客栈小二以为他生病了,咋咋呼呼要抬他去医馆。
“我没病!”庄仁泽拍着衣襟嫌弃,就算是州城,那大夫能有他医术好?
就一个痢疾,竟是给他下了二两黄连,他闻着药味就知道那老头子坑他们药钱。
“上两盘点心,再来一壶茶。”
小二为难道:“庄公子,现在还没到饭点,点心正在做······”
庄仁泽咬牙看向窗外,要不是担心徐钰,要不是外面日头晒······“那就算了,我在这儿坐一坐总成吧!”
“成成成,您坐,您坐。”
庄仁泽坐在大堂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懒洋洋趴桌上看着门外。
远远看到熟悉的马车熟悉的人,不敢置信地擦眼角。
他是被眼屎糊了眼看不清人,还是暑热眩晕了,怎的就看见刘树赶着魏家马车?
刘树既要拽缰绳看路,还要左顾右盼赏景,好不忙碌,嘴里嚷嚷着“师娘,师父现在肯定在贡院,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再打听庄公子的落脚地儿。”
“不用,直接往悦来客栈走。”魏景行透过车窗看着左侧街道,淡淡道。
“好嘞。”刘树欢呼一声,赶着马加速,“不过师娘,你是怎么知道师父一定就在悦来客栈的?”
魏景行收回视线闭目养神,懒得搭理这话痨。
从还没进城门就一路叨叨个不停,很土包子好不好,也太给徐钰丢脸了!
“刘树!”
循着叫声看去,见手舞足蹈的人,刘树惊喜,赶着马儿加速,到人跟前道:“庄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庄仁泽指着身后的客栈,“我们就住这儿啊,你怎么来了?魏景行呢?”
他正问着话,魏景行已经掀车帘出来。
路过之人就见一白衣胜雪的公子利落跳下马车,长身玉立,乌发轻舞,及至看清容颜时,纷纷惊诧,或掩嘴低低惊呼,或交头接耳称赞。
魏景行仰头看客栈牌匾,如玉侧颜引来一阵吸气声。
见状,刘树得意极了,心底却是嘀咕:这州城的人真是少见多怪!
大声道:“庄公子,你可知悦来客栈如何走,我们要去悦来客栈找我师父。”
庄仁泽捂脸,恨不能不认识这人。
魏景行轻笑道:“你可少说点话吧,你师父人还没出贡院,脸面让你丢光了。”
刘树顺着他视线看去,见牌匾上四个醒目大字“悦来客栈”,脸“唰”一下爆红,却是佯装镇定,“噢,原来到了,师娘你先进去,我拉马车到后院去。”
一旁早就候着的客栈小厮连忙接过缰绳,“客官,您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