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章本想帮忙,但更多的是添乱,没几下就被她撵着去一旁坐下了,他索性就认真的看了起来,准备回头享受一下描眉画目的闺房之趣。
之后一元等几个内侍进来回禀重华宫的宫务,宜真了解了个大概后,吩咐高嬷嬷和有幸有乐两位姑姑去跟几人联系,慢慢接手过来。
她这一下午几乎都是睡过去的,但晚膳还是要按时吃,过后两人对弈了一会儿,就又到了睡觉的时间。
宜真有点不想睡。
但刚刚开荤,食髓知味的人哪里肯就这样放弃,不一番缠磨就抱着她混到了床榻之上。
宜真只好同他说就一次,可这一次…一次…
她恍恍惚惚的想,未免也太长了吧…
新婚几天,宜真就晚上就没得闲过,等到白日总是困倦,好不同意等到第四日庙见,拜过祖宗,玉牒留名。又捱过了第五日的宴请群臣命妇,接受百官朝贺祝福,第六日后,殷章被陛下拽去了御书房,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事实证明她高兴的太早了,等到晚上,殷章还是那个殷章,白日的忙碌丝毫没有消磨掉他的热情,浑身的劲都用在床榻之间。
宜真虽然累,却也觉出了趣味,便就半推半就的配合。
左右,白天抽空休憩一下就好…
皇后也正式将宫务慢慢移交给宜真,她有心想拒绝,但听了皇后道自己累了想好好休息后,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在如今帝后情深,后宫的嫔妃们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她们当初嫁给陛下,本就是为了稳固两方联手的势力,这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只要她们老老实实的,帝后自然会将她们好好供养着。
到宜真手中,也是如此。
嫔妃们能安然到如今,自然没有蠢人,就算有些心思,也早已经在这些年里被帝后给打消了,如今很是配合。
就这般,殷章在前朝,宜真在后宫,都各自站稳了脚跟。
宫禁森严,难免无趣,殷章得了空,禀报过帝后,就会带宜真出去玩,散散心,之前忙着准备婚事,都没来得及踏春。
眼下三月虽然已经过半,但城外依然是好景致。
踏春,放纸鸢,赏花,正是春日好光景。
回城的马车摇摇晃晃,宜真坐在殷章怀中,吸着气骂他胡闹。
好不容易,总算在进城前结束,她掩好衣裳,羞恼的瞪殷章,殷章却是皮糙肉厚,根本不怕她瞪,将她揽在怀中,亲亲密密的给她整理衣服,她不免有些泄气,最后一笑而过。
街市的热闹扑面而来,宜真倦怠的倚在殷章肩上,昏昏欲睡,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怎的莫名想起了曾经。
前儿个传来消息,宋家没了。
前段时间宋家遭了场大火,宋简之母子当场就没了,只留下宋彦文一个小儿,也已经被吓傻了。
谁做的宜真心中有数——
实际上她也曾下过吩咐,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若想做的天衣无缝,她手下的人到底差了点。
若非宋家,去岁齐王怎么会莫名怀疑起她与殷章的事情。宋家,或者说宋简之到底不甘心,纵使没有证据,也肆意攀咬,想要拉她下去。
落得这个地步,宜真只能说一句活该。
三月里天气日渐和暖,迎面的风带着暖意,拂动了马车窗帘,掀起一角。
英武俊朗的郎君垂眸看着怀中人,目光含着笑意,全都在她的身上。
一转眼,宜真成婚,已经两月。
时间不急不缓的进了夏日,对她而言却有些快,只觉好似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怎么就五月了。
这几日殷章和宜真都有些分心。
“不是说了不必接我。”晚上,殷章忙碌整日,回来后见宜真来迎接,立即上前扶住她,不放心的说,“这几日你不舒服,就好生休息。”
“不妨事,我卸了一天,也想走两步动动。”宜真笑道。
殷章便没再说什么,扶着她入内间坐下歇息,见她眉心微蹙,先去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
时间已经入了夏,这般来回走着,他身上难免会有些味道。其实从前宜真并没有这么娇气,只是这几天……
问了内侍几句,得知宜真今天还是提不起精神,没胃口,但是也没换洗,他眉眼间不由有些激动的神色闪过。
“表姐,这便叫太医来看看吧。”出去后,他照旧过去将宜真揽进怀中,见她这会儿没皱眉嫌弃了,心下一松,同她说起今天的事情后,缓缓道。
说话间,殷章的手轻轻覆在宜真的肚子上。
宜真的事情他总是最上心的,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时,便是有差别,也只是前后一两日之差,但这次,已经晚了五日了。
她们成婚那个月来过一次,再就是这次,算起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想起那个可能,殷章就不由激动兴奋。
宜真稍有些迟疑,说,“会不会太早了,万一不是……”
这般大张旗鼓的叫来太医,帝后处肯定会知晓的,若是还好,若不是,难免会有些失望丢人,她不免忐忑。
“无碍,本也该让太医每月来请安的,你这几日不舒服,来看看我也好放心。”殷章拉着她的手,笑道,“今日我在祖父处,总惦记你,怕你没吃好,怕你不舒服。”
心中软的一时化成了水般,宜真笑起,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