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世,纵使曾成婚嫁过人,但似这般新婚恩爱,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殷章不管做什么,时时都惦念着她,处处为她考量,生怕她有什么不适不喜之处。成婚到现在,一直如此,未有丝毫疏忽,她只觉整日都仿佛泡在蜜罐子里一般,处处顺心,日日都是甜的。
这样的殷章,谁能不爱,宜真如今见了他,便不由的心生欢喜。
她不懂情爱,但她想,这大概就是了吧。
殷章心下一定,立即吩咐下去。
这会儿傍晚,宫门已闭,但宫中自有值夜的太医,得了重华宫的信,立即就拎起药箱来了。
太医小心翼翼的把着脉,而后又问了几句近况,之后才斟酌着说,“似是滑脉,可日子尚短,微沉并不能确定。”
宜真怔然,下意识去摸肚子。
“确定是滑脉?”殷章面上却已经露出了笑,上身微倾追问道。
“的确是滑脉。”太医道,这个他还是能确定的。
“好,好,赏。”殷章立即笑开。
殿中侍候的内侍女官们立即贺喜,喜笑颜开道,“恭喜二位殿下。”
“都赏半年的俸禄”殷章高兴,立即道。
众人的笑意立即更盛。
殷章握着宜真的手看向她,“表姐,接下来可得再三小心。”
说着话,他又看向左右侍候的宫人们吩咐了几句。
宜真笑着看他这般郑重其事,眼中的笑意浓郁的几乎要流淌出来。
太医院的人看诊,从来不敢将话说死,似一定是有孕这等话,这才一月,他们是决计不会说的,但能确定是滑脉,就已经明了。
之后将太医送走,正是晚膳时间,宜真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勉强用了点清粥小菜,正吃着,帝后到了。
她不由惊讶,立即起身,吩咐人撤了,就要出去迎。
殷章则吩咐人让灶上备着,好好琢磨琢磨新的吃食。
这几日宜真胃口不佳,他不放心。
两人将将在殿门外迎到帝后。
“宜真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吩咐了别让叫你。”皇后见了宜真后眉忙道,很是不放心说,“快,回去歇着。”
“娘娘,我没事的。”宜真红着脸说。
皇后哪里听得进去,上来握着她的手就进了屋里,留下陛下和殷章对视一眼。
“祖父,孙儿扶您。”殷章笑道,上前扶着他也跟着进去了。
皇后拉着宜真好一番问候,总算弄清楚了她的近况,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你呀,不舒服也不说一声,还每天早上去给我请安,这么远的路,多让人担心啊。”
“不至于。”宜真喏喏想要辩解,其实从重华宫道坤宁宫不算远,更何况还有步辇,可皇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番叮嘱吩咐不断,听得她只记得点头。
“以后就不要每天一早就去给我请安了,隔几天就行。要休息好,多睡觉,吃食上,有想吃的就找御膳房,让他们给你弄。”皇后一一道,说,“你呀,现在就是宫里最要紧的那个。”
宜真面上又热了起来。
说完了她,皇后又去叮嘱殷章,殷章认真听着,分外郑重的一一应下。
旁边陛下也跟着说了几句,提起当初皇后有孕时他是怎么做的,皇后便笑着听,末了忍不住笑出声,显然是也想起了曾经。
一番叮嘱,帝后二人才离去。
殷章小心扶着宜真送到宫门口,皇后制止了几句,见两人执意,没再多说。
到底要守礼,不然言官该有话说了。
之后十月怀胎,宜真诞下一子。
又三年,陛下禅位给了殷章,与皇后移居东苑,过自己的松快日子,外加含饴弄孙。殷章登基,立宜真为后,嫡长子为太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年,宜真又有孕了。
殷章当时十分惊愕,宜真一笑,有阿福后,三年里她不准备有孕,可过了三年后,又三年,她还没能有孕,问过太医又说无碍,她仔细探查,才知道问题出在殷章处,之后又是一番斗智斗勇,如今总算如愿了。
可瞧着殷章脸色不好看,她忙去哄他。
偌大的宫城,自太上皇膝下诸王全都成年分封出去后,宫中就只剩下帝后和诸位嫔妃们——
眼下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以及诸位太妃们了。
之后就再没有小孩子。阿福一个人长到这么大,终究是有些孤单的。虽说有那么多的堂兄弟,表兄弟,却也难以和他一条心,以后想找个能信得过的人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得有自己的兄弟才行。
这些道理殷章都知道,可他就是担心,这一点不是宜真能说通的,无奈之下,她只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才总算将他安抚住。
十月怀胎,宜真再次诞下一子。
她心中欢喜,却又难免遗憾,其实这次她更想要一个小公主,只是二分之一的可能,终究是未能如愿。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嫁人了她不舍。
尽心尽力,好不容易将二子养到会跑会跳,宫中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一人心浮动。
上次选秀还是殷章刚登基那一年,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想要谋算一下后妃之位,可惜帝心如铁,所有秀女全都分给了还未成婚的堂兄弟们,还有侄子们,如今又是三年,不知帝心可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