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北海有雪(102)

作者: 时韫程 阅读记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漏掉了一个人,王浮意的第二个儿子,也是跟她初恋在国外生的小儿子,夏清寻。

当初他进入大学,在一次社团活动中,帮夏清寻指了下路,后来夏清寻一直有意无意地创造各种机会接近他,他很讨厌身边围着除了江宜以外的人,本想找机会彻底跟夏清寻划清界限,却在无意中看见了夏清寻手机相册中收擦的一张照片。

跟江宜藏在小盒子里的经常拿给他看的那张一模一样。

陈熠池想起江宜去世多年的那位母亲。

大雨瓢泼,越下越烈,陈熠池在路上开着车,眼前是一片厚重的雨雾,雨刮器来回飞快摆动,车窗上的雨水却怎么也刮不干净。

陈家大宅隐没在暴风雨的阴翳中,肃静、死寂、阴沉。

李姨从窗外看见有车在大门前停下,以为是客人呢,连忙举着伞出门迎接,却没想到下车的是陈熠池。

他下了车,阔步往大宅里直奔而去。

李姨举着伞追不上他的脚步,焦急道:“大雨天的,少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熠池沉默不语,他没有打伞,任凭大雨浇在他的身上,周身的冷厉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李姨都不免有些胆寒。

“到底出什么事了?”李姨急得抹眼泪。

陈熠池哑声说:“您在外面等着,千万别进来。”

说完,门砰得合上,砸的斜飞进去的雨滴四散飞溅。

江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他心里的焦躁不安也愈加强烈。

赶在这时,他好久没复发的高烧也烧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犹如火煎,什么也做不了。

这些日子,陈熠池给他打着一针几十万的疗愈针剂,才勉强压制住他的病情,突然的恶化,让他措不及防。

身体每一寸像生生被碾碎了一样,他死死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喊出来,冷汗浸湿了被子,他冻得发抖。

他咬着牙,按下120 ,该死的手机却在拨出前一刻电量寿终正寝,他摸索着旁边的充电线,插上电。

手机从百分之零开始缓缓往上充,等攒了足够的电量,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窗外雷声从天际间滚滚袭来,玫瑰花鲜红的花瓣凌乱地在空中飞舞,冲天的海浪仿佛要吞噬一切。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江宜鬼使神差的按了接听。

“是江宜先生吗?”

江宜微弱的嗯了一声。

“你认不认识叫陈熠池的人?”

江宜精神一震,他抓紧了手机道:“认识……”

“他在建安大桥出了车祸,你是他的第一联系人,我只能通知到你了。”

江宜脑子轰的一声响,仿佛世界的一切在一刹那都停止运转。

“不是的,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

嗓子腥甜,他忍住呕吐的欲望,蚀骨忍着的疼痛起身穿衣。

衣服套了一半,江宜的眼前阵阵发晕,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腰被桌角的尖狠狠地顶到,那一刻,他疼得生理性眼泪都落下来了。

他单手撑着地,身体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胳膊上小腿上出现了许多淡红色的血斑,这时之前从没有过的迹象。

江宜将嘴唇咬烂了,才站了起来。

他把剩下的衣服飞速穿好,出了这栋房子,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滂沱雨幕之中……

第54章 错误的决定

昏暗的阁楼,闷热潮湿,只有一扇天窗与外界相连。

里有一方檀木桌子和四把椅子,桌子防止着一盏金制熏炉,丝丝缕缕的沉香从空隙里飘出,掩住挥之不去的烟味。

柳湘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看见陈熠池走近,毫无意外,好像她坐在这里,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柳湘收回目光:“来了?”

陈熠池站定,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丝滴着水,声音并不大,在这间房里却异常清晰:“那女人你藏在哪。”

“我已经把她送回美国了。”

陈熠池匿于一片暗影之中,合了下眼:“你凭什么?”

“凭什么?”柳湘似是很诧异,笑了笑,倏然脸色一变,“江宜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装得个小白兔似的天真无邪,居然敢在我面前勾引我儿子,你们干的那些事,打量着我都不知道呢?”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也早就知道江宜的病。你瞒了我三年”陈熠池顿悟,“你在杀他。”

“他快死了,难道我就要救他吗?”柳湘冷笑,“他有病是因为遗传了他妈,我给他吃给他住,养了十八年,难道我亏待他了?”

陈熠池说:“不,你恨他。”

柳湘眼角微眯。

“从他三岁的时候刚来这个地方,你就把他当成一个避之不及的存在,甚至给他一个管家儿子的身份,把他当成陈家一个佣人。”陈熠池说,“你是在报复,对吗?”

柳湘不言,眼神里的温度却冷下来。

“可是江宜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背负,你们这些始作俑者,却高高在上,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他?是不想吗?”柳湘望着陈熠池,语气淡薄冷漠,“小池,你还是太弱了,连羽毛还没有长全,就想飞出去,这不符合常理。你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听我的安排,别再折腾了。”

陈熠池闭上眼,他周身似有一团黑雾包裹着,越来越浓,他挣脱不出,手臂紧紧绷着,直直地跪了下去。

“我求你。”

柳湘轻笑一声,起身,像打了胜仗的女将军一样仰着头:“我说的果然没错,你只会用种筹码了。可是你早知道的,这招对我没用。”

上一篇: 狐狸设陷 下一篇: 我们不可能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