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85)
“不许。”苏璟皱起眉,翻过身去,“不许姐姐去找别人,姐姐想玩什么,我都可以。”
越说越离谱了,楚言攸没再逗他,“不去风月楼,今日会试既罢,我想见一些人。”
“那姐姐去吧。”苏璟说道。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楚言攸问。
苏璟摇头,“姐姐是去谈正事的,我去做什么,况且我早想在宫外四处逛逛,姐姐你不必管我。”
这话属实正常,但楚言攸还是觉得古怪,这些天郎君可是离不开她的,为何会想到去皇城四处逛逛。
但他已然这样说,楚言攸自是不能拒绝,只摸了摸他脸颊,“好,那日我让人跟着你。”
“不用。”苏璟连说,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楚言攸微微眯起眼,“你想做什么?”
“没有,姐姐不要怀疑我。”
苏璟若无其事地起身,吩咐殿外的宫人传膳。
第049章 明器阁
会试三日已过, 悠远的钟声敲响,贡院大门缓缓敞开,门外早早聚集着众多等候的人, 时不时传出低声议论,人群间,桑落执刀直立不动。
不远处, 季辞兰正跨出大门, 身边围上了不少人,皆是嘘寒问暖, 不过她在密不透风的贡院中整整待了三日, 早已身心俱疲,不愿多说一字,此刻难免沉下脸来。
她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 正要抬脚上马车,不想身后有人有人叫住了她,“季女君。”
这道声音听得出惊喜,还颇为熟悉,季辞兰转过身时,嘴角已挂上淡淡笑意, “是你。”
来人是谭净秋, 她费了很大劲才从人群中挤过来, 不停擦试着额头上的汗, “季女君, 我今日一直在等你。”
“等我?”季辞兰的语气微微诧异,不过嘴角噙着的笑意却是深了许多。
“是啊。”她局促地抓着食盒, 在季辞兰的目光看过来时,头向下低了低, “那日蒙季女君赠米糕,我感激不尽,故而做了些吃食,还望季女君莫要嫌弃。”
季辞兰笑了声,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谭女君一片心意,我又怎会嫌弃。”
“季女君认得我?”谭净秋诧异问道。
季辞兰却是反问:“青阳来的才女,如何会不知道?”
“季女君这样说,折煞我了。”
“怎会,我与谭妹妹一见如故,不如今日我们一同上鸿运楼喝酒如何?”季辞兰说罢,便拉着谭净秋往街上走。
方才还无精打采的人,眼下兴致上来,乱糟糟的披发在日光下都显得有光泽。
然而两人没走几步,还未出鞘的匕首就抵在了季辞兰的腰间,“季女君,我家主上请你上鸿运楼喝茶。”
一连坐在硬邦邦的石板上三日,腰间忽遭重击,季辞兰疼得倒吸了口气,“桑大人,我何时得罪过你,竟让你这般欺负我。”
“废话少说。”桑落白了她一眼,余光瞥见快要吓破胆的谭净秋,语气稍缓,“我家主上也要见你。”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如此行事,简直不将王法放在眼里!”
谭净秋是知恩图报之人,她不认得眼前是什么人,只知季辞兰是她的恩人,不许旁人欺负了去。
桑落没理会她,“季女君,我家主上不喜等人,你是知道的。”
“自然。”季辞兰朝鸿运楼的方向看去,远远行了一礼,“能让你家主上这般惦记,是我的荣幸。”
鸿运楼的东家是个厉害的人物,眼光独到,早在几十年前便盘下这块地,于贡院不远处建起了高楼,佑各地学士鸿运当头。
足足十层楼,高入云霄,相传夜里状元攀登高楼,可与星辰共舞,如此奇闻传来,自是各地学士趋之若鹜之地。
谭净秋听过这地方,一路上了十楼难免心潮澎湃无以自抑,然她未见到所谓的“主上”,待季辞兰遥遥敬来杯酒时,身心愈发轻快。
季辞兰一连喝了三杯酒,脸颊隐隐坨红,她撑着头看向谭净秋,“谭女君可知邀我们前来的是什么人?”
那般蛮横无理,如何能称作是“邀”?
谭净秋晃了晃脑袋,“何人?”
“自然是陛下了——”
隔间的珠帘拨到两旁,依稀可以瞧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缓从里走出。
季辞兰已跪在地上,大呼:“参见陛下。”
俨然至六月,天还这般凉,谭净秋顿觉头昏目眩,跟着季辞兰又是行礼又是参拜,迷迷糊糊起身时,瞥见桌上七倒八歪的酒壶,更觉她命途多舛。
“哎呀,我何德何能啊,刚从贡院出来,就得陛下召见。”季辞兰笑道。
“油嘴滑舌。”楚言攸坐到了上首,扬了下手里的密信,“朕知晓了一些事,季辞兰,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桑落执刀上前,在楚言攸面前倒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季女君,请。”
季辞兰面上的笑意淡去,“陛下何意?”
“朕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你,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慢慢想清楚。”楚言攸说道。
“陛下不信我。”季辞兰皱眉道。
“朕若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你此刻已在天牢中。”楚言攸低下头,吹去了茶水的热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朕如今只信证据。”
季辞兰轻吐了口气,朝楚言攸拱手作揖,终究没再说什么,跟着桑落到了隔间中。
巧言令色惯了,她如今却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她心中有鬼。
这是人之常情。
楚言攸抿了口茶,她从未相信过季辞兰,而此人也从未相信过她,她不在乎此人有多少秘密,但不能威胁到玄都社稷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