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165)

蒋英杰也跟着附和：“是啊少师大人，实不相瞒这是我的大女儿，不对，你应该认识的啊，她是宁国公的姨娘，你的小娘。”

徐清樵用力拉开蒋母的手，虽然在笑，却笑容阴森。

“是吗？二位是不是糊涂了，连自已的女儿都不认识。我说她是蒋晚，就是蒋晚。”

这话什么意思？

蒋英杰怎么听不懂？

到这儿还不确定的话，后面的话便是摆明了态度。

只见徐清樵温柔垂眸看向身旁的女子，牵起她的手，再回过头来时，目光冰冷如看死人：“来人，蒋氏夫妇因嫁女太过欣喜患上了失心疯，念在本官夫人一片孝心，就留在蒋家，不送去疯人塔受罪了。”

命令一出，皇城司的人便把蒋家围了个水泻不通。

蒋英杰赶紧求饶：“使不得啊，使不得！我们翁婿有话好好说。”

见徐清樵面容冷酷，他又拉下脸去求蒋淑宜：“女儿，你说句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徐清樵侧身挡住蒋英杰，像一堵墙一样护住妻子。

蒋母不愿屈从，梗着脖子喊：“你想囚禁我们不成？我们没疯！没疯！”

“没疯？没疯怎么会不认识自已的亲生女儿？”徐清樵眼神凉凉，再无当初登门提亲时的温和。

蒋母瞬间明白过来了。

她被骗了。

徐清樵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蒋晚，而是蒋淑宜！

荒唐，那是他的小娘啊！

蒋母讶然：“你想要我承认她是蒋晚？你想要她顶替我晚儿的身份？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你父亲的姨娘过门？”

徐清樵没有否认。

蒋母抬起手臂，指着徐清樵咆哮：“你才疯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门宴（二）

在外人眼里，徐清樵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蒋英杰也被眼前这个一向看上去温润踏实的年轻惊到，喃喃自语：“难怪老国公会中风，难怪啊。”

哎，任谁见着儿子娶了自已的妾室，不都得两眼一抹黑？

相比于蒋母的愤怒无助，蒋英杰好上几分，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再差他也还是少师的岳丈。

遂当起了和事佬，劝说蒋母：“事已至此，你就别再闹了，快让晚儿和姑爷进屋去。”

蒋母瞪大了眼瞧蒋英杰，没料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

蒋英杰却大掌一挥，吩咐下人：“还愣着干嘛？快请姑娘和姑爷进屋，走走走。”说着，对蒋母生拉硬拽。

蒋淑宜早就看过父亲“识时务为俊”的嘴脸，见怪不怪。

既然如此，皇城司便也可以先退下。

欢欢喜喜的回门宴，气氛变得诡异，都是蒋英杰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蒋母前些时日飘在云端，今日重重摔下九天，等徐清樵与蒋淑宜喝了一盏平心静气的茶，才压抑着愤怒低声下气道：“敢问少师大人，我的晚儿在何处？”

徐清樵放下茶盏，“是雨前的龙井吧，岳父有心。”

“应该的，应该的。”蒋英杰点头哈腰。

徐清樵这才回答蒋母的问话：“江小将军怀疑蒋晚杀害姐姐，自然是交给他在审问。”

“什么！怎么能交给他？”蒋母大惊失色，“蒋淑宜，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把她交给一个打断她腿的男人。”

蒋淑宜揉了揉膝盖，嘴角泛起冷笑，“想来继母也见着了，我的腿，也断了。你别告诉我蒋晚没有同你说过这件事。”

蒋母眸光闪烁。

蒋晚年纪小，没主见，很多事情都会回来告诉她，她自然知道蒋晚在河边做的事。

蒋英杰却不知道这些，眼珠子一转，下定了主意。

这件事终于给了他机会表忠心，他站起身来，陡然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你们竟然瞒着我迫害我的乖女儿，当真是恶毒！”

蒋母又惊又怒，捂着脸，看看徐清樵和蒋淑宜，默默咽下这口气。

蒋英杰又说了好些关怀蒋淑宜腿伤的话，一副趋炎附势姿态。

蒋淑宜看得厌烦，也不再废话，“父亲，您不知道的事可不止这一桩，当初我娘的死也是拜继母所赐。”

蒋英杰不用装什么，当下自然的反应就是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投射到蒋母身上。

“你当真做过？”

蒋母自嘲：“亏你与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竟然没有一丝的维护和包庇，是，是我做的。”

“你！”蒋英杰高高举起手，又要打。

蒋母挺着脸，“来，继续打，恶人都是我行了吧。”

“别以为我不敢。”

就在蒋母闭眼受罚之时，一只年轻的手抓住蒋英杰，将其拦下。

蒋宵。

少年人阴沉着脸，看了一圈，最后转过身去，开口质问蒋母：“真的是娘亲做的？”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被失望淹没。

蒋母抓住儿子如抓住救命一样，“儿子，你爹不帮我，你姐姐下落不明，你是为娘的希望啊，帮我。”

少年却不理会这些软弱求助的话，依然执着重复：“娘真的杀了姐姐的娘？”

蒋母咬着嘴唇，盯了他半晌，最后一把将蒋宵推开，“不孝子，难道你也要来审判我？”

蒋宵一个趔趄站稳，铁面无私道：“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蒋母冷“哼”一声，为自已抱不平：“若非我用心筹谋，你和晚儿现在不过是外室生的下贱胚子，哪来今日的嫡子嫡女之位，哪来你的科考资格？”

“我不要嫡子之位，我不要科考资格，这些你又没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