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狼[gb](84)

“不如，师尊你亲回来吧。”她将脸凑到他跟前，呼吸交错。

他霎时间红了脸，连耳尖都粉红，转身往他曾经那费了许多天功夫才搭建起来的雪屋走去，顾厌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而后砰地一声门在她面前关上。

知他是羞了，顾厌生被关在门外也不恼，她站在门前，思索了片刻，对门内的男子道：“师尊，是我大逆不道喜欢你。”

门内砰地一声。

沈奉雪闻言突然趔趄住。

“我不守规矩，不成体统，你怎么骂我都行，即便是你不认我这个孽徒了，我也要说。我怕突然哪天我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你，这些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从你将我领回来那天起，你便是我心中高高在上的仙尊，我敬重你，也喜欢你。”

门内没有丝毫动静，她猜他此时应当难以置信、悔不当初、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她一个烂人竟胆敢肖想他。

可她偏要说，她固执，斩钉截铁道：“沈奉雪，我顾厌生，喜欢你。这辈子，只要你活着，只要我活着，你便只能待在我身边，我不管这世道怎么说，怎么评，我这辈子就是要喜欢你，就是要占有你。”

就是要保护你。

谁也不能伤你。

我也不行。

谁都不行。

门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她苦涩道：“我就知道，我说出来，你就会厌恶我。”

“我去找些吃食。”她化作一团魔气，消失不见。

这是彻底入魔了。

沈奉雪打开门，门前空空如也。

他抚上自己拿空空的胸口，问自己讨厌吗？

不讨厌。

那喜欢吗？

说不上来。

能接受吗？

不清楚。

他脑子一团乱，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有羲和、有顾厌生，还有那个梦。

“天魔是不会死的，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仙魔大战，他以身献祭封印魔尊，被羲和拦下，他还顶着夙夜的身躯，对他温柔许下会回来的承诺。

他当时很难过，摇头：“我不信。”

羲和那张面孔却变成了顾厌生，她温柔而包容道：“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我喜欢你，那么那么喜欢，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活着。只要见到你，我就会再次喜欢上你。”

而后顾厌生那张温柔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她将他囚在魔宫，双手捏得他肩胛骨都要碎掉，她质问：“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沈奉雪揉了揉眉心。

事情搅成一团。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羲和，两个人有相似之处，可性别如此不同，终是让他困惑。

当初羲和与夙夜共用一躯时，也从未听说过他要换性别。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是想他今日竟怀疑他转生成一名女子，怕是要生气。

阿厌又何尝不是。

把谁当成另一个人都是不妥当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他如此想。

他在门前站了半个时辰，天上又开始飘雪，在他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你怎站在这里？身体就这么糟蹋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猛烈的拉扯，他被顾厌生半拖半拽进了屋内。

她有施法驱散了满身的雪水，屋内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蹙着眉，幻化出厚厚的大氅，给他披上，带子也系上。

动作算不上温柔。

“之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么？”她板着脸，教训他：“再看到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我就……”

她顿了一下，忽然笑起来：“我就见一次，亲你一次。”

果然看到面前的出神的男子耳尖再次变红，生硬的转开话题：“你抓了什么回来？”

顾厌生将抓到的几只雪狐放出来，道：“待会儿扒了皮子给你做个狐皮披风。”

四只雪狐，通体雪白，毛色洁白，三大一小，此时正围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想养一只。”雪狐在雪地里很是不好抓，他之前也遇到过，却抓不住。

“就这吧，其余三个放了吧。”他指着最幼小的那只狐崽子，眉眼柔和。

顾厌生不太愿意放。

沈奉雪劝她：“极北之地能活些生命不容易，你哪里抓来的，送回去吧。”

顾厌生没有送回原地，只是打开了门，对瑟缩着的雪狐道：“还不快走！”

幼崽被沈奉雪抱在怀里，其余三只见门开了，犹豫了一息便撒丫子跑了。

“就叫白团吧。”顾厌生随便道起了个名字。

沈奉雪点点头，拨弄着幼崽的两耳狐耳，“今后你就叫白团。”

“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顾厌生打量着雪屋，并不是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椅子，都是冰雪雕刻，覆盖上了布料。

还有一个灶台。

顾厌生伸手摸了摸床榻，凉气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

她的心又酸又涩，皱巴成一团。

“师尊，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四季如春的地方。”她看向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沈奉雪起初不喜欢这里，后来慢慢的他也琢磨出了这里的生存之道，知道这里有一种生张在寒冰中的植物，会结果；遇到冰河，凿开冰层，还能捉到鱼。

此处人迹罕至，几乎脱离修真界之外，在此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就是寒冷有些难熬。

他知道顾厌生肯定是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必须回去，也不阻拦，爽快的答应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唯一带走的也就是白团。

沈奉雪知道顾厌生成了魔，三年间所承受的苦难，他不问，却能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