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县令我就跑(93)
赵将军用力一挥,一剑扔向刺杀秦烟的人,贯穿胸膛,将那个唯一存活的外邦人钉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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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醒来时,正站在大殿之上,她看向四周,梁惠帝端坐在上,笑着说道:“这些个小伙子还害羞不成?不必拘着了,摘下面具给孤和众卿看看。”
她身边的左司众人已经卸下面具,有人用胳膊肘轻碰她:“头儿,你看什么呢?”
这是她去魏国之前所发生的事,这是梦么?
秦烟半信半疑地将手覆在面具上,还未摘下。“等等。”跪在他前方的人开口,是她的师傅赵呈年,“陛下,今夜殿外无风,月明星稀,正是赏月好时候。”
梁惠帝探着身子,瞥了眼殿外:“倒不知爱卿还有如此雅兴,也好,众爱卿随孤去湖心亭一观。”
秦烟跟在身后,趁众人不备时揭下面具,她用力拧了拧自己胳膊,真切的痛感传来,她回到大梁了。
皇帝和大臣们赏月、谈诗,秦烟只虚望着远方。
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与她爱恨纠葛的人都随风而散。
魏国,是否真有此国家和这群人呢?
宴会散后,他们由暗转明,有人留在禁军中、有人任命为武将,张鸢谢绝了所有任职,只领了钱财,做个布衣百姓。
同样选择的还有赵呈年。
皇上单独留下赵呈年,对他还有交代,赵呈年又派人传话,让她在宫门外稍候。
秦烟在宫门外徘徊,她踢着脚下石子解闷。
宫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隐于夜色,踏月而来:“张鸢。”
张鸢低下头,向其拜了一拜,又悄悄抬眼,她从未见过师傅的样子,如今他们转明,他也不会遮掩,张鸢实在好奇得很。
她却在对上他的深眸时,怔住。
“秦烟,你回来了。”眼前的赵呈年开口。
她不自觉睁大双眼,再三确认,确实是秦之行之后,她嗔怪道:“你,竟然一直将我蒙在鼓里。”
赵呈年笑着摇摇头,佯作无辜:“我曾多次问过你,可你不认啊。”
两个相伴回了左司。
秦之行记着当日之事,在他们身份转明后,大殿内发生地动,但重来一次却安然无恙,事出蹊跷,最好提前防范。
笠日,他们共同去翰林院,一探究竟。
翰林院的典籍是赵呈年曾经救下的人,善读书,若魏国曾经存在过,他涉猎广泛,定有所耳闻。
藏书阁内,一个男子正背靠着架子,手里翻着书。
赵呈年敲敲架子,那人毫无反应,他又喊了他一句,依旧没反应,直到他把手挡在书前。
“哎,你挡着我了。”那人把书一挪,抬头看见赵呈年和张鸢。
“恩公!”他把书一收,高兴地看向赵呈年,又打量着他身旁的人。
“韩遇?”张鸢不禁喊出声,此人和韩遇长得一模一样,连通身气质也相似。
他蹙眉看着她:“这位姑娘认错人了,下官谢杭瑞。”
人有相似,张鸢没有过多去追问,但谢杭瑞的存在,反倒让她隐隐相信曾经真有魏国存在,也有那样一群真实的人。
赵呈年走到史书那一架前,问:“你可知道魏国,魏元帝,单名一个彻字。”
谢杭瑞眯着眼,他踱步走到书架前,仔细思索:“这得容我查查,他在位期间可做过什么大事?”
“除番邦、降赋税、利民生...”
谢杭瑞悄声道:“这每朝每代皇帝都如此,这个没有代表性,或者他手下有名垂青史的治世能臣或者奸佞么,我对那些感兴趣,说不定记得一二。”
张鸢:“秦之行,你可对此人有印象?”她偷瞄一眼赵呈年,他无奈摇摇头,轻笑出声。
谢杭瑞转身,格外激动:“这个我记得!此人无恶不作、弑君篡位、滥杀无辜,还装作一副伪善模样,
他还曾经烧毁了魏国大量书册,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过后来武胜起义,秦国被推翻后,把他的暴行都记录下来。”
张鸢和赵呈年疑惑地看着彼此,这是她们想到的那人么?
谢杭瑞见他俩一脸犹疑:“如此奸邪,我定不会记错。”说着他去翻架子上的藏书,抽出一本《后魏书》,他往前一递,翻开一页“喏,就是这本,我上次看过还特意折角做了记号。”
他们三人凑在一处,略略翻了翻,确实和他们去的朝代一样,魏元帝、清平镇、春满楼...
但翻着翻着书的内容却和谢杭瑞所说不同:秦之行在一次追捕番邦人途中遇刺而亡,魏元帝在位三十五年,后传位于其长子,长子昏庸无度,经武胜起义后,改朝换代。
倒与他们的经历相同。
谢杭瑞把书夺去,嘴里低声念叨:“不可能啊,我不可能会记错,怎么不一样了。”他又把关于魏国和后世史书都抬出来,翻遍以后也都是书中所写。
他盘腿坐在书山中,气得把书一扔:“我不会记错,定是有人偷偷将书换了。”
张鸢上前捡起地上的《后魏书》,翻开看到目录上有一栏[魏国二秦]。
她指尖颤了颤,翻到189页。
[魏国二秦]
秦卿:清平县人,仁义致富,三散家财后三次经商,成为江南首富。
秦安:清平县人,擅长散文、诗词,题材广阔,多关心民生疾苦,着有《乐府诗合》、《西步集》与其长姐秦卿,合称魏国二秦。
张鸢反复摩挲着书上的字,眼泪不自觉掉落。
谢杭瑞凑过头,看着书上的字:“别羡慕了姑娘,人家天生富贵命,可不是咱们能比的,秦安的诗选已成绝迹了,听闻当朝左丞收藏了一本,皇帝曾经向他要,他都不肯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