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177)
“我何错之有?”
“小姐还当真好意思发问呢。”对面又气又急,“家主远在王都,千叮咛万嘱咐,要老身看顾好您,不叫您行差踏错。谁知这黎家,怎么就出了您这么个孽障!”
这侯姑姑唉声叹气,“东海侯家的公子,您的新婚夫郎,既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礼,究竟是哪一点不合您心意,您竟被那没名没分的狐貍精迷了眼?”
黎江雪险些没忍住,又笑出来。
没想到她师尊,竟也有被人称是狐貍精的这一天。还别说,他跟她使坏的那个眼神,是有些狐貍的味道。
只是……
她望了一眼那淋成落汤鸡,一言不发的纸新郎,忽地觉得有些奇怪。
这幻境中人,能对着那张诡异的脸,说出“花容月貌”这四个字,显然在他们的眼中,他是另一副模样,与她所见十分不同。
这也好理解,于这场幻境而言,她是唯一的外人。
但是,为什么云别尘在厨房里,会冷淡地说出:“你不过一张白纸。”
难道是因为,他因她的心念而生,所以与她共用的,是同一双眼睛?
她一走神,面前的侯姑姑就更怒不可遏,“都到这时候了,您竟然还在开小差?”
“什么时候了?”
“以侍为夫,包庇罪臣之后,欺君的大罪,哪一条您担当得起?”
“那便治我的罪吧。”
“您简直……简直是……咱们阖家满门,怕都要断送在您的手里!”
黎江雪跪在青砖上,一片平静。
这后土试炼,要考验的,便是她对云别尘的忠诚。话说回来,即便不是,她也只有如今这一种做法。
无论在现实或幻境,面对的是她师尊本人,还是以他为摹本的幻影,她都做不到丢开他不管,放任别人轻贱他,欺辱他。
既然如此,是罪是罚,趁早放马过来。
侯姑姑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面色发青,忽地扬声道:“来人!家法伺候!”
她猛一抬眉,“你想打我?”
“家主交待,这府中上下,只有老身一人主事,必要时可暂代母职。小姐如此顽劣,惹下天大的祸事,若再不管教,就没了章法了!”
说话间,已经有健壮婢女,抬着一根长杖到她身后,一声不吭,直直向她背上挥去。
长杖落在脊骨上的瞬间,黎江雪全身一震,几乎扑倒在地上。
也不知是失去灵力的身躯,孱弱到她已经不习惯,还是说这幻境中的家法,是故意对人摧残磨炼,比寻常疼上百倍。
她只觉得刚挨几下,眼前就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片腥甜。
她恍惚间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传说中,古往今来有无数亲人、爱侣,前来浮生山求取后土,却从未听闻有人得偿所愿。
这种疼痛,和对意志的摧折,实属常人平生之仅有。
但是,她觉得她还能扛。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就把她活活打死吧,要不然,后面还考验些什么呀。
她以手撑着地,满头冷汗,只打算硬挨。
却忽听身后婢女惊呼一声,长杖仍旧直直地落下来,发出一声闷响,然而疼却并未落到她身上。
黎江雪猛一睁眼,听着近在耳畔的忍痛喘息声,觉得全身的血瞬间凉下来。
“师尊!”她疯了一样地,把伏在她后背上的人捞进怀里。
云别尘脸色煞白,气息弱得几乎像要断了,让她一动,骤然喷出一口鲜血,全数落在她衣襟上。
她目眦欲裂,声音发抖:“不是让你回去等我吗?谁允许你跑来的?”
这人俯首在她怀里,将合着的双眼费力睁开,忽地轻轻一笑,“你都喊我一声师尊了,这不是师尊该做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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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师尊在我心中如神明。◎
黎江雪双手抖得厉害, 几乎害怕碰碎了他。
他身子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一般,倒在她臂弯里。动不得, 稍一动, 便从唇角溢出血沫来, 衬着苍白脸色,令人胆战心惊。
她仓皇将他接在怀抱里, 血一阵阵往头上冲。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明明身子那么弱, 明明连护体的灵力都没有,这是逞的哪门子强?
这试炼里的家法打人这么疼,她是女子,体格又强健, 还能咬牙扛一扛, 他能经得住吗?
她的师尊,从前就最不让人省心,最喜欢在遇事时挡在她身前,看她被吓得魂飞魄散, 着急忙慌的样子。
她还以为, 到了幻境里,总算能轮到她站在前面, 去解决所有的事,他只要被她护在身后, 什么也别管, 别出头,让她捧在手心里, 小心地宠起来就好。就像寻常人家的小郎君一样。
没想到, 这人的脾气, 是半分也不改。幻境内外,始终如一。
她只想让他过片刻的好日子,也办不到吗?
黎江雪失态地吼完他,自己眼前模糊成一片。
怀中的人吃力抬眼看她,“你凶我?”
“就凶你了,怎么样?”
他像是想笑,然而一牵动唇角,就溢出一串咳声,咳得皱起眉头。他唇边挂着血痕,声音柔软:“那是我来错了。”
黎江雪的眼泪就汹涌而下,全落在他的颊边鬓角,渗进他乌黑的发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