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182)
“苍狗。”她苦笑着,招呼了它一声,“哎,你以前在山上,可没少蹭吃蹭喝,师尊总挑桌上最好的菜喂你。都这会儿了,你倒是帮着想想办法啊?”
不过一句玩笑,并未当真。
毕竟,先不说此处的它,也只是幻象,单凭它是一只猫,就帮不上什么。
却不料,猫用那双翠玉般的眼睛看了看她,身形忽然长大,眨眼之间,竟然变成一个黑衣少年,蹲在她面前。
吓得黎江雪几乎喊出声来,生怕被外面的人发觉,才强行咽回去。
“你,你你……”她瞠目结舌,话不成句。
少年懒洋洋瞥她一眼。他从头到脚,别无异样,只是一双眼睛绿得出奇,瞳孔还眯成一条线,显得不太像人。
“不是你叫我吗?叫了又不说话。”
“你能变人形啊?”
“快一点,让我办事面子很大的。要是求得不好听,我可不帮忙啊。”
这副脾气,可真是猫里猫气的。
黎江雪大张着嘴。虽然知道幻境里,什么都可以有,但这一幕也未免太离奇。难道是她的心底里,对苍狗一直抱着这么大的期待?
她不及多想,赶紧顺杆子往上爬,“苍狗,不不,猫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师尊救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任何人抓到?要是你能帮我,从今往后,但凡桌上有肉,都让你先挑。”
对面撇了撇嘴,从鼻孔里哧地一声,显然对她开出的条件不怎么满意。但还是转过了身,“上来。”
“啊?”
“让你把他扶上来,别磨磨蹭蹭的。那老太婆陪着官差,都过二道院门了,再过一会儿,你叫我爷爷都没用。”
黎江雪一边暗骂,这猫的嘴可真不客气,一边急忙把云别尘扶到他背上。
“你小心点。”
苍狗回头看看睡得昏昏沉沉的人,斜她一眼,“你还挺能折腾。”
“说什么呢!”
“我带他走了,你自己挺住。”
她还没品出来,这“挺住”二字究竟指的是什么,就见黑衣少年背着云别尘,仍旧从窗口一跃而出。
她听见外面一阵旋风起,恍惚间像是大鸟振翅。
有婢女在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好大一个黑影啊。”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祠堂门就被猛然推开。
逆光里,站着一队官差,还有个低眉顺眼的侯姑姑,陪在一旁不断说好话。
“大人,您消消气,切莫着急。咱们府上拢共就这么大,那罪臣之子也不能长了翅膀,还能逃到哪儿去。待老身将小姐找来,当面问个明白。”
说话间,一抬头看见黎江雪,就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小姐这会儿倒是听话了,让您在祠堂里罚跪,您还当真踏踏实实跪上一夜,外面这样大的动静,您也不着急半分。”她向里面扫上一眼,“那男子呢?还不快交出来!”
黎江雪落落大方地站在祠堂正中,笑得轻松。
“不在我房里吗?”
“府上的婢子也好,官差大人也罢,都快将整座宅子翻个底朝天了,也没瞧见他人影。到了这一步,小姐可别再动什么主意了,您还能将他藏到哪儿去?”
她一摊手,满脸的磊落,“姑姑也说了,我在这里老老实实地跪了一整夜,我还没急着问,你们怎么把我夫郎弄丢了呢,你们反倒问起我来了。”
“官差面前,可不许胡说!”
“正如你所言,宅子就这么点大,我即便是有心包庇,又能把他藏到哪儿去?官差大人来了,也尽管搜就是了。”
“小姐您,您可真是……”
侯姑姑以手指着她,似乎气急败坏。
边上官差就冷笑一声,“王君原本颁下恩旨,只要交出那引祸之人,便可得免死罪。但既然太史令家的小姐,如此冥顽不化,我等倒也不介意少抓一个人,少费一道工夫。”
她说着,便向身后使个眼色。
立刻有人上前来,掏出一副镣铐,落在黎江雪的双手上。
侯姑姑急着上前拉她,忙不迭地求情:“大人,大人您不要动气,我家小姐年纪尚轻,不懂得其中利害,并非有意冒犯。您再给些时间,容老身好好教训她。”
官差神色冷酷,“冒犯?你可想清楚了,她冒犯的不是本官,而是王君。”
“是是,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犯人黎江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带走!”
黎江雪任凭她们推推搡搡地拉扯她,也浑不在意。
她答应云别尘,愿意随他一同进试炼,取后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一道死罪,也是她必须要受的。
她只是抬了抬手,望着腕上沉重的镣铐,忽然有些出神。
那一日在教坊司前找到他时,他手腕脚踝,戴的镣铐比这还重,难怪会被拖得摇摇欲坠,底下皮肉俱是破损。他一个没有灵力的人,身子又那样弱,怎么能经得住。
还好她找到了他。
她回忆起昨夜,那个带着一身雨水寒气,撞进她怀里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当初,她发现自己被引到了浮生山时,还当真有些生他的气,气他从来不和她交待实情,总是诓骗着她,一路东奔西跑,她永远得顺着他,宠着他,舍命相陪。
但如今想起来,这场试炼,待她也算不薄。
哪怕其间种种,到头来只是她自己痴心妄想,至少也算成全过她一夜美梦。
她觉得,要是真能从这幻境里出去,重新见到她师尊,她应该问问,在他的试炼里,他究竟见到了什么。她当真好奇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