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181)
屋外风声雨声,时远时近,仿佛有哪一处枝头,没能经受住摧折,叶片扑簌簌轻响,落了一地。
她听见他声音在耳边,仿佛叹息,“阿雪,你疼一疼师尊。”
第章
◎凌迟之刑。◎
黎江雪醒来时, 外面风停雨歇,凭从窗户漏进来的日光,可知天已大亮。
她刚一动, 怀里就有人像被惊扰似的, 翻了翻身, 将脸埋向她的胸膛,柔软的额发全都蹭在她下巴上。
她听见自己胸腔里咯噔一下。
像是心跳到了半空, 却迟迟没有落下来。飘忽悬浮, 恍惚似梦。
她真的要了自己的师尊。
没有神志不清,也没有被下迷香,而是真真正正地,全心全意地, 要了他。
昨夜这人是如何在一片黑暗里抖着身子, 用发颤的声音在她耳边求饶,又被她扣住双手,以看似体贴,却不容分说的姿态, 继续吞吃干净。如今想起来, 胸中的火还熄不下去。
她好像仗着是在幻境,说了好多没脸没皮的话。
“师尊的声音真好听, 哪怕骂我都好听。”
“以前装我道侣的时候,一声也不敢出, 是不是快委屈死了?”
“师尊身上伤着还那么想, 弟子怎么敢不好好伺候你?”
她还说了什么?记不大清了。
只记得这人将她肩头攥得紧紧的,嗓音都沙哑了, 面对妖物时从不服软的骨头, 也在她怀里化成春泥。
明明昨夜待人那样不留情, 此刻她却连呼吸声都不敢重一点,生怕吵了他睡觉。
云别尘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臂弯里。显然是她摸黑替人穿衣服的技巧,并不那么高明,他身上衣衫不过松松一系,领口敞着,露出半边雪白肩头。
手臂被他枕得麻了。
黎江雪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手来,替他将衣领拉上去,又探上他额头。
哪怕动作很轻,他眉心仍是动了一动,抬头似要找她,睫毛随着呼吸轻颤。脸色虽显疲惫,颊边却透着少见的薄红,不似往日病弱清冷。
还好,额头温温的,应该不烧。
她浅浅松了一口气。毕竟上一回,他透支灵力斩杀了恶蛟,还没养好伤,就执意要与她共修。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主意,她拦都没拦住。
事后结结实实烧了好几天,人都糊涂了,半睡半醒还敢拉着她哭。
她昨夜鬼迷心窍,这会儿还真有些后怕。幸好是没伤着他。
怀里的人动了动,嗓音模糊:“阿雪……”
她还以为他是要醒了,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师尊,我在。”
不料他轻声吸了两下鼻子,声音细细的:“不能了……真的……”
她一怔,哭笑不得,眼神却更软了几分。刚要将人搂住哄,却听外面传来忙忙乱乱的动静。
像是一大群人到处寻找跑动,还有人急得在哭。
“这可怎么好?她们不能真的把小姐拉走吧?”
“咱们家主在王都为官,这样风光,怎么会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有人低声叹道:“快别说了,还家主呢。我方才从前面打探消息,要是没错的话,家主已然被下狱了,等着听候发落呢。哪还有谁能护得住咱们。”
“什么?当真吗?”
“唉,那东海侯气焰是何等的盛,就连王君都要卖她几分面子,旁人如何能与她相抗。听闻,她连夜就告了一道御状,说是咱们府上违逆王命,不是诚心娶亲,竟让一个罪臣之子欺辱到了她家儿子的头上。王君当时便震怒了,这才有了今日降罪。”
那人连连叹气:“你们说,小姐何故这样想不开?为了区区一个男子,没准要赔上性命,值得吗?”
一旁就有像是管事的人,沉声呵斥:“这是咱们做下人的,该议论的吗?都这时候了,闲话能顶事吗?”
“那您说怎么办呢?”
“官差传下来的旨意,东海侯府想要出一口气,要是能将那惹祸的狐媚子交出去,小姐的死罪或是可免。”
“真的吗?太好了,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别废话了,趁着小姐还不知道此事,还不赶紧动手?你们分成两路,一拨去捉那男的,另一拨仍旧去寻小姐。要是见了她,即刻按住,无论用什么法子,也不能叫她通风报信,把那害人的妖精给放跑了!”
婢女们答应一声,立刻分头跑散。
黎江雪听着外面杂乱喧闹,心里只一紧。
果然,昨夜的预判半分不错。这一大清早,官差就携着旨意上门了。只是她没想到,那所谓的王君和东海侯竟然同意,只要交出云别尘,就免她的死罪。
试炼,原来是这样一桩考验。
她搂紧了怀里还没醒的人,怕他听见外面议论,还抬手轻轻捂了他的耳朵。他像是觉得痒似的,轻轻动了一下,越发靠近她,神情安宁信赖。
她绝不可能将他交出去。
但是此刻,外面全都是人,她要是抱着他逃出去,即刻就会被人发现,更别提将他送出府了。
官差能捕一双,总不会放过,府中上下更是巴不得将他交出去抵罪,保全她一条性命。她没有灵力在身,只凭身手,怕是敌不过这样多的人。
“喂,那谁,象肖你在吗?”她掀起衣袖,对着小臂上那只夜鸮轻声道。
夜鸮一动不动,仿佛只是纹在她身上的一个图样。
看来,这后土是打定了主意,不许她在试炼中使用灵力,连随身妖也不能例外。
正心急如焚,窗户却蓦地响了一声。
她转过头,就见黑猫从窗台轻巧跳下来,尾巴打着弯,仿佛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