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09)
唐止的嘴角抽动几下,猛一下跳起来,将她拦住。
她抬眼打量他,“怎么了?”
对面结结巴巴的:“没,没怎么,就是,少主你别管了,你先坐下,我来请师尊吃饭。”
黎江雪被他硬生生推着坐回去,眼看着他手忙脚乱,另盛了一碗鸡汤,端端正正摆到牌位前面。
她笑了笑,“小唐止,紧张什么呀?”
“啊?没有吧?”对面睁大了眼睛,似乎无辜,“哎呀,我刚给你撕了一大块好肉呢,你快尝尝,不然就该凉了。”
她点点头,依言拿起勺子。
汤很鲜,只是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
这种香气,当初在暗室里被熏香遮盖,浸入毛毯的纹理,很容易就让人大意了。只是眼下,出现在食物里,就显得有些引人注意。
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唐止小心地观察着她脸色,“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没有,不过今天放的什么香料啊?从前好像没见过。”
“不会吧,少主特意吩咐的,口味一定要清淡,那些大料葱姜的,我一概没放。”
他煞有介事地自己喝了一口,咂咂味儿,“应该是蘑菇。”
“哦。”黎江雪没说什么,只是端起碗,向一旁的苍狗走去。后者正在啃骨头,听见脚步声,抬头看看她。
她蹲下身,把碗放在它面前,“光吃肉噎不噎?喝点汤顺一顺吧。”
苍狗皱皱鼻子,露出一种“狗都不吃”的表情,尾巴一甩就跑,连剩下的那点骨头都不要了。
她回头挑挑眉,唐止便面露尴尬,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边上的神官却忽地伸手,另拿了一只空碗,一言不发,重新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位置上,还额外多挑了两块嫩肉,细细地替她拆了骨。
做这些事时,他姿态从容,又仔细,黑袍的衣袖被略略挽起,露出的手腕又细,又白,骨节清秀好看,一不小心就晃了人眼。
直到弄完了,才看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吃饭。”
黎江雪撇撇嘴,把心里那份计较埋下去,一声不吭地回去坐下。
吃完了饭,唐止却又有新花样。
“少主少主。”他拉住正打算回房的她,“我们来打马吊吧。”
黎江雪用见鬼的眼神看看他,“和谁?”
他伸手一指。就见神官一动不动地坐在边上,黑衣白裘,将整个身形都埋在了里面,姿态端正,又略显局促。
看起来到下辈子,也很难和这三个字扯上什么关系。
黎江雪翻翻眼睛,“不打不打,你找喻千灯去,她肯定擅长。”
“她今晚不在。”
“那明晚。”
“不行,我就是这会儿兴头上来了,浑身难受。”唐止揪着她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少主,我每天忙里忙外,那么勤劳,你要是连个牌都不肯陪我玩,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薄情了?”
“……”
薄情的黎江雪叹了口气,用下巴指指神官,“你看是我会,还是他会?”
对面满脸兴高采烈,“我可以教你们呀,我不嫌你们笨!”
于是三个人,最终以一种十分奇妙的组合,坐下来开始打马吊。
神官正襟危坐,少言寡语,黎江雪歪七扭八,满脸无奈,而唐止则是两头忙,不断地看牌、讲牌,教了这个教那个,几乎是一人打三家。忙得他喉咙都哑了,屁股都沾不着凳子。
只有苍狗清闲,在边上自顾自地舔毛,偶尔看一眼战局。
几局过后,黎江雪就渐渐摸着了门道。打牌这件事情,万变不离其宗,马吊也并没有比她前世玩过的牌更难。
但这种天分,并非人人都有。
又半个时辰后,面前的神官脸上,就贴满了小纸条。
这馊主意,是唐止想出来的,输一局,便贴一张,美其名曰是稍作惩罚。至于他这样提议的目的,以及背后有谁指使,就是天知道了。
也不知他开口时,有没有料想过会是如今这种情形。
她在唐止焦急又同情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拈起又一张纸条,对着那副黄金假面端详片刻,才下手贴上去。
还要笑眯眯摇头,“哎呀,险些就找不着空地儿了。”
于是便眼瞧着,那面具底下露出的薄唇,轻轻抿了抿,仿佛委屈,又说不出来。
原本庄严又冷酷的面具,被贴得花花绿绿,看起来别提多诡异了。
唐止终于忍不住,忙着拉她,“少主少主,你别光盯着他一个人点呀,你也点点我。”
“你是不是当我傻?”
“啊?”
“你打得好,他打得烂,我干什么要想不开?”
“这……”
“牌桌上不分大小,愿赌服输啊。”她伸手洗牌,“要是输不起的,赶紧跑,我就当没看见。”
神官坐在她对面,顶着满脸的彩纸条,巍然不动,一副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这房子天井有水,极漂亮雅致,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入夜之后,一楼太凉了些。尽管此刻关着门窗,寒气仍旧能从门缝里透进来。
这人虽裹着狐貍毛斗篷,还是几度以袖掩口,肩头微微起伏,只是在强忍。
黎江雪终于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神官打牌,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是输急了眼,有些人要不要跑回去告状啊?”
说罢,假装眼花,故意打错一张。
唐止立马揪住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牌一通狂甩,跳起来高喊:“少主输了!少主输了!你也有今天,可不许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