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10)
一边喊,一边摸出纸条,就往她脑门上拍。
只是手伸到面前,被黎江雪一把捉住手腕。
“你干什么?”他噘着嘴,“轮到你了,不能耍赖的!”
黎江雪不顾他挣扎,将他的手拽下来,掰开。掌心一张黄纸,上面的符文繁复,一目了然。
“少,少主……”面前人声音都矮了几头,忐忑不安。
她只笑笑,“年纪不大,眼神不好。下回看准点,可别拿着昏睡符往人身上贴,要不然,可没人陪你玩牌了。”
说着,扫一眼桌边不动如钟,仿佛此事与他无关的人。
“走了走了,不打了,我要睡了。”
不料,刚走出没几步,却只觉得后颈猛地一疼,眼冒金星。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刚才对他,还是太客气了。
……
黎江雪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坐起来,扒着窗户看了看,外面是白天,太阳已经西斜。
她竟然睡了将近一天一夜。
这一击,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她动了动脖子。除了后颈还有些迟钝,身体的其余地方,皆无异样,并没有发生……先前在暗室里的那种事情。
全身舒适通泰,灵气运行顺畅,令人神清气爽。
应当是有人趁她昏迷的时候,用灵力替她推行过经脉。
她忍不住捏着眉心,长叹了一声。知道月圆之夜必不太平,她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千防万防,没想到别人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虽然至今也不知道,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就不肯选用另一种手段呢?明明那一种,对他自己的损害更小,她也……又不是没得商量。
她心往上一提,也顾不上骂他,急急忙忙地出去找人。
跑到走廊上时,正撞上唐止。
他手上端着一个空碗,里面还残留着药味。见了她,一缩脖子,像是很怕她为昨晚的事,要教训他。
黎江雪拿手点着他的鼻尖,咬牙,“人呢?”
“啊?”
“我问你,那个混蛋呢?”
“呃,在,在房里呢。”
他紧张地咽着唾沫,刚想认错,就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远了。他望着她的背影,挠着头,有些回不过神来。
苍狗从栏杆上,迈着猫步过来,不由分说给他后脑上来了一下,看着他跳脚呼痛,幽幽地翻了个白眼。
……
神官的房间,在二楼南面,她当初特意留的,是整座宅子里最温暖的一间。
黎江雪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咳得撕心裂肺,经久不息。隔着门板,也直往人的耳朵里钻,惹得人满心烦躁。
她皱紧了眉头,推门进去,咳嗽声一滞,像是硬生生强忍下去。
她听见有人哑声问:“黎姑娘来做什么?”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喘息,像是一说话,便牵动着肺腑间疼痛。
她脸板得厉害,大步进去,“自然是来算账。”
床上的人既动不了,也拦不住她,只能任由她走近。他终于脱去了那身招人厌的黑袍,只穿一身中衣,缩在被子里,墨发垂落在胸前,是久违的安静乖顺。
只是到了这个份上,脸上还固执地戴着黄金面具,一刻也不肯摘。
这个架势,像是要戴到棺材里似的。
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听见她心里骂他,他只是扫了自己身上一眼,唇边露出苦笑。
“昨夜是我不对,输得急了,一时难以自控,打伤了你。”他淡淡道,“如今我的样子,也必不能还手。你若想要报复,无须有所顾虑。”
这副说谎也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真是从来不改。
黎江雪咬紧牙关,冷哼了一声,“神官大人说笑了,别人能下黑手,我可不敢。要不然,人家回神庙告我一状,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眼前的人扬了扬唇角,像是有些想笑,却立刻又化成了几声咳。
他捂着心口,气息弱得厉害,显然身上带着极大的伤。
黎江雪在袖子底下暗暗掐着自己的手,才没有扶他,只是坐到他的床边,忍着气问:“你怎么样了?”
但显然,对方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修行不精,昨夜暗算姑娘,自己却遭反噬,落得如今这副下场。”他低声道,“你见了,应当能够解气了。”
她越发被气得肺疼,不得不加重语气:“我是问你,身体怎么样。”
这人似乎错愕,抬眼看她,又看看她坐在床边的样子,竟然向床的里侧缩了缩,好像不敢离她太近一样。
“姑娘是在……关心我?”
黎江雪口气硬绷绷的:“不然呢?”
他的眼睛藏在面具后面,看不清里面具体的神色,只能看见微微的湿润。
“神官大人是奉命来监视我的,要是不明不白地,在我这里病死了,你猜神庙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他怔了一小会儿,眼帘重新垂落下去,露出的那小半张脸上,更显苍白。
她心头一颤,顿生不忍,刚想往回说两句软话,他身子却猛地一弯,再度咳起来。
这一咳,咳得从脖颈到脸上,但凡是她能瞧见的地方,全都涨红起来,那是一种虚浮的,病态的嫣红,看着只让人心惊胆战。
他急促地喘息着,紧紧攥着心口,中衣都皱成一团。
黎江雪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急着问:“你没事吧?”
这人的身子全软了,被她抱住时明显地僵了一下,仿佛觉得不妥,却也没力气躲,只是伏在她怀里,不住地发抖。夹杂着隐忍的气喘声,想来是难受得实在厉害,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