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12)
面前的人不说话。
她烦躁得不行,还得做出一副真心替他想办法的样子。
“不过就是汇报一声我的行踪, 告我几句小状, 能有多了不起,晚一天两天的, 有什么要紧?你就说……就说我今日行踪异样, 你谨防着我搞鬼, 抽不出身回去。”
这人的嘴角极轻地扬了扬,像是对她这种牺牲自己的做法,感到有趣。
但仍是道:“不行。”
“那我现在就出去,到闹市打砸一番,够不够有说服力?”
他依旧摇头。
黎江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气就怎么也憋不住。能让他不择手段地说谎,也必须去做的事,一桩比一桩吓人。
他有几条命够挥霍?
“神官大人,怕不是嫌自己命长?”
她用身体牢牢地堵着他,不许他越过她出门。
“方才还说要和我过日子,这会儿就不顾自己的身子,要往外跑,恐怕不合适吧?万一你再有个好歹,我们家的供桌,都快摆不开了。”
“你……”
“我大好年华,可不想被人说命硬克夫。”
这人被她堵得倒退了两步,估计也是气得不轻,口气透着倔,“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
“……”
黎江雪从没这样和他说过话,自己也呆了一呆,忽地不知哪来的胆量,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人抱起来,扛着就往床上丢。
这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脱口而出:“黎江雪,你做什么?”
话音一落,自己也觉出不对,立刻不敢开口了,只抿紧嘴角,仰头望着她,身子被她禁锢在架起的臂弯底下,一分也不敢动。
她说是丢他,样子做得吓人,其实怕他身子受不住,只不过虚张声势。
非但没敢用力,反而还拿手挡了一挡,防着撞疼他。于是看起来,更像是倾身将人拥在了怀里。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个气势不对,有些跌份,她又抽出手来,改为将他按在身下,表情凶神恶煞。
“神官大人,今天要是敢踏出这扇门一步,我就当场办了你。”
“……你别乱来。”
“我说到做到。”
这人躺在她身下,眸子里闪着她看不明白的光,呼吸努力克制着,可还是很快,脖颈微微地泛起红来,双唇也有了些血色,在她咫尺之处,明晃晃地映在她眼睛里。
看起来可恨极了。恨得她只想一口咬下去。
反正他也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不如就假戏真做了吧。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到处乱跑。
却忽听唐止在外面扬声喊:“少主!少主你快来!”
她一惊,刚放开身下的人,门就被猛地推开,外面人没头没脑地扎进来,口中直道:“太好了,总算找着你了。”
一抬眼,看清屋内情形,脸色顿时僵住。
神官飞快地起身,用一件狐皮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一声不出,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衣襟。
唐止在黎江雪要杀人的眼神里,瑟瑟发抖,“少主,我不是故意的。是宫里,宫里来人了。”
她心头突地一跳,都顾不上和他算账了。
宫里突然来人干什么?
喻千灯昨夜说是去神庙探查,至今未归,想来时间也是有些久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然而他的下一句却是:“来人说,王君想见你。”
……
黎江雪走在宫道上,满心的迷茫。
要说是喻千灯出了事,连累她一个窝藏魔教教主的罪名,那似乎不必劳烦王君,沐晚风直接杀上门的可能,还更大一些。
这位星涯王,突然想见她这个,和他妹妹容貌相似的赝品,能是为了什么呢?
长街两旁,仍是绵延不绝的烛火,只是少了前番节庆的热闹,更显古朴庄严。替她引路的,也还是上回见过的老宫女,慈眉善目,谦恭有礼。
见着她时,还带着笑道:“老奴当日便说,过了那夜,您是什么人,还未可知。将军如今再听这话,可有理没有?”
她难免要微笑回应:“多谢姑姑提点。”
但当她试图探听,今夜传召所为何事,对方却又不肯说了,只道:“这不是老奴能议论的事,一会儿见了王君,自当分明。”
于是黎江雪只能揣着疑惑,任凭对方领着她在宫中穿行。
她以为,星涯王要见她,总该寻一处议事的偏殿或书房,却不料,她竟被径直带到了寝宫。四周殿宇华丽,庭院幽静,空气中浮动着鲛人蜡烛的幽香。
她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
还真没把她当外人。
有侍人向里面去通报了,她与老宫女一起,站在殿外等候。她明知四处张望,不合礼数,然而庭院中有一件东西,实在是太惹眼了,她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座雕像。
应是与真人一般高,但因为下面还有个底座,就显得比人还高出两头,十分醒目。
雕的是一个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人。因为面目都被遮住,只能从身形辨认,应当是个女子。
雕像精美,细节华丽,黎江雪注意到,那身长袍上的纹饰,与神官身上的有些相像。她忍不住就想仔细看看,那被兜帽遮挡的脸上,会不会也有一张面具。
然而绕到正面,却陡然愣住了。
兜帽底下是空的。
别说细节了,甚至连头颅都没有一个,只有一片空洞,黑漆漆的,看着令人畏惧,又疑窦丛生。
一尊如此精美的雕像,唯独在此处敷衍,不合常理。这一定是故意而为之。
所以,这雕的是谁呢?为什么偏偏要将她的脸抹去呢?